“寡人不要这种感觉,不许你离开,只要寡人不准,这天下,谁都不能把你从寡人身边带走。”他突然发狠,强抓住我的骨肉,硬气道:“即便是你自个儿也不行!”
这么霸气的言词中透出的无力的软弱是那么催人心扉,嬴政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也有无人能识的柔情和难舍,他不是冰铁人,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柔情男子。
我用尽我的力量贴紧他的身体,用我最轻柔的语色宽抚他的心绪。
“奴妾是王上的夫人,心也是归附于王上的,怎么会离开王上呢,奴妾不会的!”
嬴政稍稍心安,又禁锢了我一会儿,哑着声音弱弱开了口。
“寡人和齐国比呢?”
他这么紧张,说明他在意的,是我面临秦齐之战时会不会跟他翻脸吧?
我怎么跟他说我不是田田溪本尊,对齐国的感情和对秦国一样,只是国度里的某个人给我的感觉呢?齐国是蔺继相,曾经温暖自在;而今是嬴政,令我归属感填满。
“此时此刻,在奴妾身边的,是王上。”
此时此刻,嬴政在我身边,是我最爱的人,我愿一生相伴,不离不弃!
抓着我的双臂,嬴政双眸欲望十足强烈,他豪情对我放言,丝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寡人得了天下,才能得到齐国;得了齐国,才能让你的选择只有一个;拥有一统的七国。寡人才好长久的拥有你,这是寡人指点江山的其一动力!”
嬴政为了拥有我,就必须消灭掉齐国;而我来秦国的目的。偏偏是尽量拖延齐国存在的时间,这个自相矛盾的我的存在,真的是个棘手又烦忧的事情。
“田溪,若是秦齐兵戎相见,寡人真格不会手下留情;若是战事上三打两松、企图言和,只会使得两国伤亡愈发的惨重,你能理解寡人之意吗?”
我当然理解他。如果两国开战,我哀求嬴政放过齐国的某些人或地域。那势必会让秦军束手束脚、也会使得两国战况松弛无度,战时增加而徒添伤亡。
一旦秦齐开战,我绝不会让嬴政为难,也不会这么做出来、给齐国田氏无谓的奢望。
“当初王上临幸齐国坊。奴妾以齐国兵不血刃之诺保下齐国数几载的时光,王上不曾食言,将齐国如约放置在了最后一个收纳囊中的国度,奴妾已然感激不尽。”
我回报嬴政以深情慨然的目光,在他的视线下,我似乎无所畏惧、无所不能,此刻的心又坚定的无可撼动。
“如若秦齐直面之际,齐国执意要武力抗秦,作为母国。奴妾只能尊重他们的决定;然而此举即是奴妾对王上食言,是属不仁、不义、不忠之形,奴妾不会身置秦妃位阶而令天下人笑论王上。您能理解奴妾之意吗?”
曾经无数次的在心中放映过死亡的时刻,穿梭千年而来,我早已麻木嗅闻死亡的气息,此刻的赴死之心更是真实又决然的。
只是,自从与嬴政交心之后,我却越来越害怕死亡了。我仔细想过我害怕的原因。但是我没有统一的答案,大致归咎起来。我似乎是在贪婪犹如此刻的气息相通的昧意,眷恋的只嬴政的视线。
嬴政眼中的柔情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又惊乱的怒意。
“寡人方才所言你没听到麽?除了寡人,便是你,也不能将你从寡人身边带离!”
他眼圈因为隐忍而泛红,红的我的心发酸。
“奴妾听到了,听的真切,也正是因为听到了,才必须要守承诺。”
同意我以兵不血刃交出齐国为筹码、换取齐国数载时光的交易本就让嬴政饱受了争议,到头来我不能兑现(且是没有任何努力的情况下不能达成)承诺,嬴政又容许我活——我再次被世人讥讽不说,嬴政怕是又有的烦了。
最让我受不住的是,嬴政必会因为此事而成为世人口中被一介女流愚弄的垂涎美色之徒。
“你要不听寡人的话了?”他温怒沉声问。
“奴妾不敢,也不想。王上的威严不容侵犯,奴妾最为不愿去做不容之事的那个人,只是当日诺言已传遍天下,王上要奴妾做损毁您名誉的罪人吗?”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拥护嬴政、保护他的威严,现在听他的不许我理会秦齐战局的心愿、和信奉遵守齐国主动献出国权的承诺相比较,后者更能标榜他的不可违力,所以我必须去做后者的内容。
“为了一口戏言,你真个要寡人做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吗?”
“戏言?”“孤家寡人?”嬴政是这么定义这件事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