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嬴政仓促间准备的解释难得的缺乏鲜明的条理性和强制性,我知道这是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他,又在我问他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强压我的好奇、而是掩饰内心的在乎才这般无措的,当即开心笑起来。
“栗耳才走,王上您舍得吗?”
我逗他,为他表现出的对我的爱意而欢喜不已;他翻眼瞥我,驳了我的调侃。
“似乎不是寡人舍不得,而是你不舍得了。”
他提及过要惩罚田田鱼的,但是被我拦下了,可是他的表现分明就是在说我正合他意嘛。
“奴妾是知晓王上舍不得,才舍不得的。”
我继续逗趣笑他。
嬴政没好气的笑了,他双手掐住我的胳膊腋下,将我提拉至与他对视的方位,放我在他枕边。
“就你伶牙俐齿,连寡人都不缓绕一句。”
虽是责怨,却是爱意浓浓的感觉。
“那寡人可嫌恶?”
知晓他内心的刺儿松软了许多,我浑身轻松多了。
“寡人有让它们停歇的妙招,你可欢喜?”
他反调戏着,双目邪恶的一寸寸靠近了我,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因为他在提拉我时他的身子已经本能地全身紧绷了,于是我缓缓后移脖颈,柔柔央求他停歇一下。
“不要了,王上——啊,咯咯~~~唔…”
嬴政来齐溪宫的次数的确是要比去其她宫殿的次数要勤的多,而且时间到此待着的也相对较长,这个现象难免会让内宫的其余王妃和前宫的忠诚谏臣惶恐,为他着想的话,我该劝谏他雨露均沾的;
可是要嬴政来的次数短而少,与情与理我都不想的,而且若是我劝服他走,那是不是在说,我的爱情冲劲在为别人的看法而退缩?
我想要捍卫我自己的爱情、与相爱的人陪伴。我谁都不想要让,因为嬴政也很待见见着我的。
“人红是非多,运畅人气呛”,嬴政的频频临幸让我又一次成为了王宫内的焦点。
虽然品级低的王妃见着我谄媚。品级高的夫人见着我慈善,但是从明显增加的、出现在我身边的人迹次数来看,很明显可知她们的笑颜下掩饰着怎样的一颗心。
这些不定时、不定量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中,自然是少不得翼下有子、习惯了嬴政宠溺的赵舞。
“前日栗耳启程助阵秦代之战,可没见着殷勤备物的溪夫人——栗耳的你这位亲姨娘呢。”
她坐于暖房中绣蟒,特意招我在她身边、边关注刺绣边与我交谈了。
若不是我想要亲自来暖房采摘些鲜嫩的花瓣供嬴政要求的鸳鸯浴,我便不会凑巧遇着了赵舞;若是不遇着赵舞,也便不用干坐着看她刺绣、还要时不时陪衬几句答案了。
哎,造化弄人!
“王上不是下诏曰栗耳原定日程骤改,走的急。只是要有公子的夫人们带着孩子去送、让他们兄弟辞别嘛,奴妾无儿,自然是去不得的。”
我淡笑一下,故作很接受此事的样子,不想被赵舞看了笑话。
赵舞一脸不信的模样、撇了一边嘴角嘲笑我。但她的目的似乎不在此,故而她很快就过了这一幕。
“你可知晓王上为何忽的便提前了栗耳的出征时日?”
她因为太过上心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满目兴奋地看向了我。
难道又是因为我?
我一阵心惊,强作镇定的疑惑看向赵舞,等待她的评说。
见我茫然不知,赵舞心中满意了。她傲慢的虚笑几下,挺背后仰些弧度,在她自己觉着可以了的时候又微微俯身低语了。
“你不是没有斗过梦昙那妮子,让姬喜给活了下来嘛——”
姬喜的死活有我什么事儿?
我瞪大眼睛瞪过去,用目光警告我很难接受赵舞此时的言论;正说得责备带劲的赵舞见我这会儿不配合着去聆听,担忧话不能说痛快。于是她暂时示意妥协了。
“行,就说是梦昙和姬绾有能耐,保下了姬喜的人头,这姬喜啊,眼见得国破已成事实。倒也是出人意料的识时务,交权处地自觉的比王贲还要忙活,故而燕地提早结束了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