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鱼开口不是解决事情、反而在肆意的激化矛盾,这让我很是无奈,而且即便是我的灵魂是她妹妹田田溪的,我打心眼里愿意去理解她,但她当众不辨是非就如此对我横加指责,也实在是令人难以容忍。
“鱼夫人,做人说事要讲究底线和证据,你不能这么无凭无据的污蔑我的。”
我正了脸色,郑重向她宣告我的极限已至,想要她好自为之;她也看得明白,但她却觉着我在虚张声势、多此一举,所以话语回的轻蔑无比。
“我污蔑?你做的事情还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嘛、你说我污蔑?”
她的轻蔑让她有松软被怒火激燃的硬气了的面色的现象,这个现象没有让我放松,却令正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人起了担忧我俩的纠缠会草草结束的心思,故而说得上话的人,自是适时开口说了话。
“鱼夫人莫要急躁,慢慢说。”
开口的是冲突警报暂时解除了的赵夫人,她此刻无急,反过来看起了我们的笑话,对着田田鱼劝说的面容也谦和无比。
田田鱼听到这话,这才想起要去顾及我之外的人,也才意识到激愤的她全然没了可以自控的理智。
“奴妾失仪,实在是有气昏了头的苦衷,”田田鱼对赵夫人垂首说着,又忍不住抬头指向了我,恢复怒意道:“她——她撺掇王上要栗耳去战场…”
请求恕罪的理由还没有说完,赵夫人原本看戏的好笑面色便顷刻转为了悲切。
“什么,要栗耳去战场?”赵夫人惊愕一问,神色凄迷,哀伤说:“想起班木本宫就伤悲不已,班木那么小的年纪,生生被——”
话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赵夫人缓咽几口唾液,可是眼中晶莹的泪花却并没有消退一些,她低眉摇头,再次抬首看我时恨意凶狠。
“嗬咴儿~~~她当初害死了本宫的班木,不但不知悔改、适时收手,今时连她自己的亲外甥栗耳都不放过,是够毒辣的了!”
她瞬间与田田鱼站在了一条道上,对我倾了恼怒之心的指责着。
没有精力去驳言赵夫人的指责,我也和赵夫人一样的震惊:要栗耳去战场——我要栗耳去战场?我何时要栗耳去战场了?
“鱼夫人哪里听来的谗言,这种无厘头的话你也信?”
我心中委屈,本不想跟田田鱼低微的解释我自己的,但是田田鱼轻信传言,言语又涉及栗耳,事情重大且她的失心情绪我也能理解,故而我试图挽回她对我的平和情绪。
田田鱼反问式的回答没有平静了她自己,反而连带着震惊了我。
“王上亲口所言,我岂能不信?”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忿恨。
“王上所言,王上对你所言?”
我不信她的话,或者说我不想相信她的话,故而我出言向她求证,也有若是她没有亲耳听到、那就以此驳斥她听信别处谣言之意。
田田鱼不懂、也不想懂我的心思,她不纠结问题在是否是嬴政说了这话的点上,而是在意此事是我造成的事实已定之后的境况上。
“并非王上对我所言,然而也是王上定心般的令言无疑了。田田溪,你颠倒黑白、迫害公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呐!”
她恼怒的眼中有痛心之意,这份参杂了她个人情愫的意味看的我反感的心绪软化了不少,于是我再一次反省自身,解释着向她表明了我自己的清白。
“我从未进言过要栗耳去战场的说道,亦从未想过要他远离你便能得逞我自乐之心的观念,请你相信我。”
嬴政听我说了栗耳命运难测,故而才想要叫栗耳去前线历练、以此使他迅速成长起来的吧?这样想着,我也同样说了。
“若是你一定要向我问责的话,我只能说,我仅仅是预测到了与栗耳定下生死契约的项羽将来本领不小,我私心里希望栗耳能够强壮无敌,一举得胜。
这番预测我说与王上听过,王上兴许是护子心切、故而才想要栗耳出去长本领的,在你说出王上这番心意之前,我是真的不知。”
我言词恳切,跟田田鱼真诚地说出了我认为的、嬴政会依据的、因我而产生的理由。
可惜我的真诚换不来田田鱼儿子的安危,所以她并不认同我的态度和言词,而是声音尖锐的反驳了我。
“长本领?有将一个不出黄口的孩童拉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上送死一样长本领的吗?众人皆已尽知,王翦亲笔所奏,项羽他就是一个纨绔不堪的败家子,如此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会不知?”
很明显,她认定我是故意要栗耳去送死的。
我不想让栗耳去战场,但是我毕竟还只是一个侧母妃加隔心的姨娘,怎么都比不过亲爹嬴政对栗耳的爱护心切,所以我想,嬴政如果真的做出如此安排,那自然也是有他如山父爱的道理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