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怅然走在内宫中,夏阳已经过了她最毒辣、最炽热的时候,故而宫道上行走的人明显比烈阳高照时多了许多。因为不时遇着施仪让道的人,为免我和对方都觉着劳累,我刻意的往花园深处的方位走。
然而,天不遂人愿不单单不遂幸福人的愿望,就连已经被感情丢弃的冰凉入骨的我、也在不想要见到王宫那些主子们时被撞了个眼着。
“溪夫人,哪儿去?”
赵舞扫眉开嗓叫住我时我已经提早发现了她、正要趁她不注意时溜开了去,可是我还没有成功她就阻止了我。
无奈停步,我只好重新转身、向她走过去施仪。
因为被叫住、不得不过去,已经没有退路的我集中了眼光看过去:刚刚一瞥间只看到了赵舞便立刻陷入躲闪的心境、一心想要逃开,故而没有注意到赵舞身边还有一名女子,这会儿定心了,才算看到了眼里。
女子身着蓝裙白纱,头顶月拱状高耸发鬓,远远看去、此位窈窕少女宛若将这个时代时常可见的美丽天空披在了身上,令人赏心悦目地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是我那么急迫的想要看到蓝裙女子的真容,实在是如此清雅的身姿,只一眼便让我隐隐心现了一个人的名号:九天仙女!
离得近了,女子瞧来时、正巧和她对视的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若不是我日日对镜欣赏田田溪的冠世之貌,我还真的不得不说此女子是我见过的、最秀雅脱俗的天际女子。
螓首蛾眉,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美细腻;一身蓝裙白纱的姿身,与这个时代令人咂舌的蓝天碧空上下映衬,真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水中望月,顾盼生辉,说不出的空灵清逸。
越走越近,越近越奇。此女风姿卓越,然而最令我称道夺目的还是那双眼睛,双瞳剪水,澄澈眼眸,外缘像是笼罩了一波粼粼汪泉一样的润泽无限。
别个夫人都是天生丽质加外部修饰才得以风华托显,此女在我看来,便是不修边幅也是清雅脱俗的让人惊艳的。
我心口暗惊,忍不住臆想:就是整容也没有医师能练到如此巧夺天工的地步吧!
单看她觉着撩人心绪,与旁人比较更是无以言说了。赵舞在我看来已经是美艳的令人双眼放光了,可是她站在此女身边。却意外的没了颜色。
“溪夫人看呆了?”
见我走到她们身边时立住了脚步、却依然在看蓝裙女子,赵舞出言戏问了我。
我回神,对着赵舞施仪。
“见过舞夫人。”
心念着这个时代出现的如此雅致的雅秀容颜,我对着赵舞施仪时缓慢而又端庄。
“免了。”赵舞清傲略过我,投目到蓝裙女子身上。教导式的看着她,对她说道:“这是长使溪夫人,你虽未晋封名分,然她也是齐国公主,你该叩大礼的。”
赵舞说完,一副静等好戏的姿态、笑目关注着蓝裙女子。
我明了赵舞的意图,她此时意不在我。旨在摸透新来者的底细;
本来受不受得一个陌生女子的礼仪对于我来说是很不重要的虚式,可是我私心里也想看看这么雅秀可人的女子有几分几两的情商和智商,于是我也没有阻止。
“此女便是下凡的九天仙女?”我打量着天然自带炫目光环般的女子,问。
赵舞不待女子表态,见我对此女有兴致,当即笑了、赶话问了我。
“正是呢。溪夫人你说。王上见着了会不会欢喜的紧?”
她也和我一起投目在了女子整体的精致扮装上。
对于这两个人,一个是处处看我不顺眼的骄纵夫人,一个是不知水深缘浅的盛名天女,无论哪个,站在同侍嬴政的立场上。我都没有表达友善的谄媚兴致。
“王上的心思,奴妾不敢妄测。”我冷言凉语的止了她的问话。
我和赵舞的言谈都谈到了几乎绝境的地步,但是天女女子还是没有对我如赵舞所提的那样施大礼举止的意思。
天女仿若未听到赵舞所言一样不施仪动态,那对话间处置此事的结果是得过且过、还是严惩不贷就看我们的意思了。
我悄悄斜目看了一下赵舞,她只是好兴致的站着,一副完全要静待结果的样子,一点没有插手出言的意思。
是赵舞挑起的头儿,可她倒是袖手旁观的自然的很。
“你叫什么名字?”
我责怪不得赵舞,只好自己出言解除三人直面的尴尬。
天女见我有针对性的问了她话,当即也不怯懦,微微欠身回答了来。
“回禀溪夫人,奴家梦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