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虽说比我预想的要来的早,可你早该走这一步了!”她满口冷意。
姬绾的神情中有得逞的畅快淋漓,也有凄苦的感同身受,她面情复杂的笑着,笑的苦不堪言又倔强冷傲。
我没空去细品她的酸甜苦辣心思,我发冷的是我所受到的遭遇。
“所以你就这么糟践我?”我怒视她。
“如果可以,我会出手的更为狠辣!”她狠意看我,不做否定。
她的“狠辣”击溃了我的理智。
“为了燕国再多些时日存活是吗?”我反问一句,撕磨了牙齿道:“燕姬绾,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尽快尝到国破家亡的滋味!”
既然我一厢情愿的顾及昔日情面的举动给我自己换来的是这样凄惨的结果,那我还有什么好缅怀的,不如彻底认清了敌对势力现状的干净。
不屑的瞄着我,姬绾假意透出怜悯的目光,声调抑扬错落的嘲弄。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个儿吧,王上若是真的暴怒起来,莫说你,就是整个齐国的人——也得跟着陪葬!”
她嘴角的冷笑令人颤栗。
姬绾说的没错,如果嬴政要为秦国的尊严讨要绝对的说法的话,所有的齐国人都要面临凄惨下贱的结局,所以我不得不谨言慎行以免于激怒本就愤慨的嬴政,夹紧了尾巴做人还要忧虑何时爆发致命事端的可能。
这也使得我不敢轻举妄动的状态下,反击李夫人与姬绾的心思一直在打退堂鼓,正是我犹豫不决的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嬴政派去淄博的人回来了。
姜嬷嬷等人确实已死的消息经与洛葱确定之后我就不抱任何嬴政或许能不知道的希望了,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自认为做了最坏打算的我,却不曾预料的又雪上加霜知悉嬴政的人还有一个更为令人匪夷的讯息反馈过来:
传闻中的那所诡秘受关注的别院被烧为了灰烬!
“别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化为灰烬呢?”
嬴政来问我这话的时候我有两个问题百口莫辩:
一是为何在秦国风行起的别院的传闻,而置位于齐国淄博的别院会毁之一炬?
二是为什么别院会在传闻风行的时候被焚毁?
他的第一个问题答案我知道,我想他也会有近于我的答案的猜测——即使是他不猜测,向他谏言的那些重臣厚官们也会提出来:秦国的言论在齐国的都城得以映现,齐国定是得了在秦之人的线报的!
不管别院被焚毁的线报是不是因为我发出去的消息而产生的后果,我都不能证实有线报这个事实给嬴政听。
第二个问题,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别院要闹出这么大、这么说不清楚的乱子——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垂着眼帘掩饰起我的目光,对嬴政说我想到的借口和推脱言词。
“别院之谣言愈演愈烈,奴妾听的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这些传闻因何而起、从何而来,然则此事关乎王上对奴妾的信任,故而奴妾不敢掉以轻心、听之任之而自宁己安。
奴妾苦思冥想,从头至此的这些事态演变历程,若要解释的通,只有一个可能性——”
我两根拇指拼命往手心里掐,使力迫使我平静的说出我编造的话。
“这番谣言与齐燕联盟传闻如出一辙,是有人居心否侧,借以致齐国与奴妾于死地。”
谎言出口,我脑门恍惚,却不得不强行迫使自己安宁。
“先是用针对贞节的致命要点间离王上与奴妾的心,而后焚毁别院以混淆视听、加深谣言的可信度,藉以消除谣言可能真相大白的证据之所,此心阴厚,此事怨责,请王上明鉴。”
我不自觉的压低了我自己扯谎的音调,尽管我自己不想这么不自觉的露出破绽。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嬴政的话语中显现出了他对我的话语的极大不信任。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倒是比策划者还要通析似的。”
他的语意让人惊魂,更是让本就失魂道言的我惊慌失措。
可是我没有资格示弱了。
“事关奴妾的母国命运与奴妾的性命,更关乎王上对奴妾的信任,奴妾不敢掉以轻心。”
我硬着头皮自说自话。
嬴政来了兴致,犹如把老鼠圈死在角落里、几斤几两都看的透亮的狩猎猫一样,不慌不忙的与故作镇定却依然明显不安的我攀谈。
“寡人的信任,有那么重要吗?”他冷酷的戏谑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