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等一会儿,里面没有传出声音。
我怕嬴政不想见到我、听到赵高的再次禀报会拒绝见我,于是主动走上前去,正对门缝说:“启禀王上。奴妾熬制了王上喜欢的八宝粥进献王上,若是王上无异议,奴妾就进去了。”
嬴政还是没有回应我们,得不到应许,我本该安分的离去的。可是也正因为没有得到不准的指令,我伸手向赵高要了银盘准备进去。
嬴政不做回应,赵高也不好阻拦我,他见我进去的举止明确,只好任由我接过银盘去。至于我是碰壁还是讨好成功,他静候他自己被嬴政是训斥还是夸赞的消息。
进殿,虚掩殿门,在从殿门方位转身向嬴政走动的那一刻,我把头顶蔺继相在我入秦宫时做的金钗拿下来、划开钗顶金珠的机关,把里面的药粉放入了碗中。
一手托盘、一手把金钗插回去,我走到嬴政坐立的书案边,静静等候着嬴政闲暇的时刻。
嬴政聚精会神的摸着竹书办公,一摞又一摞的过“目”着,连身边最亲近的赵高都不让靠近,亲自审阅,非常敬业,这就是天资异禀的他能够称霸天下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后天因素吧。
终于,我站的腿都麻了的时候,嬴政疲惫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一喜,忙把银盘放在了他的书案上,注意着他的手,把勺子和碗移送到他最方便拿取的方位。
嬴政没有拒绝,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在鼻子下面嗅了一嗅,又慢慢送到口中。察觉出粥微凉,他没有停顿,连用了五六下才停下来。
“听说你在国狱中大放厥词,说琴师林儒无罪,可有此事?”他把勺子松手放在碗里。
我就知道我躲不过这一关的。
“确有此事。”我老实回答。
嬴政冷冷驳斥了我。
“三言两语便断定出一个人的清白与奸佞,那寡人还要牢狱与判官何用?”语音相当的不善。
我知错,忙蹲伏下去。
“奴妾有罪!然则林琴师言辞恳切,奴妾深觉合情合理,且他初来乍到,如何能与在王宫的从人相勾结、还要谋害王上?
林琴公月前才逃一劫,生死经历之后更是惜命,怎可去调教一个暴徒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奴妾如此斟酌,还望王上知悉。”
我言辞恳切,违心又诚心。
嬴政闻言语色更冷了。
“你觉着他有理?一个暴徒,在王宫行事这么多年都未露出真面目,何以他一调教,就异常暴动?寡人之言,你可觉着有理?”
从嬴政迂回曲折的音调看,他应该是赌气故意问出,成心想听我的回答的。
我心里自然是觉着嬴政的话有理的,因为这就是事实,可我嘴巴里又不能说他的话有理。
自然,我也不能直言他无理。
“王上所言极是,如若大公处心积虑想要谋刺王上,如此思路探想,确有嫌疑。
然则,大公是奴妾于牢狱的万众人中随机挑选出来的,他没有理由也没有条件去在短短的几日之内挑唆出一个死士来,且是那般高超武艺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