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眉看看嬴政,他正专注的听我讲述,又像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于是我不敢懈怠,接着说了下去。
“奴妾不知是何缘故,平日里贤淑的赵夫人与端庄的让夫人在发生肢体冲突。事态呈现的突然,奴妾眼见的心急,想要暂时拉开她们问个缘由,但因她们扭扯的力道过重、失稳跌坐于地,等奴妾想要再起身参与时…”
我频繁眨着眼睛,尽量不让泪水泛滥的流动状态耽误我有限的时间,也免于因此引起嬴政更多的反感。
“奴妾无能,与王上赶到时见着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说完紧闭了嘴巴,不让哭泣的声音溢出咽喉。
“如此说来,是赵夫人推让夫人入井了?”
嬴政的声音还是不参杂任何感情,这让我听不出他是否怀疑我的说词。
“奴妾未求证,不敢妄言。”
既然不能说是姬绾主动引导悲剧发生的事实,那也不能胡说是赵夫人的全责,毕竟个种缘由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嬴政没有强迫我就此事表态。
“你之见,赵夫人与让夫人平日里如何啊?”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这句话里听不出嬴政要试探我什么的意图,倒真像是询问我看法的意思。
我在迎接李夫人等人入宫时见过姬绾看向赵夫人时的憎恶眼神,那时候我好奇过她们之间的恩怨,但具体内详姬绾从未对我说过…眼神?当时车夫人也看了我!车夫人…
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栗,因为思维的跳跃跳到了被无声无息处死的车夫人那里,我对嬴政的敬畏之心油然加重,俯身叩首下去。
“奴妾不敢评说。”
不说是最好的解说吧。
嬴政冷哼一声,并未放过我。
“你连寡人都敢欺骗,有何不敢?”
我抬起头,发蒙的看向嬴政,对于他突然的指控无所适从,恐惧又无辜的望着他。
见我吓破了胆,嬴政凛冽扫了我几眼,起身走了下来,边走边道:“从你和让夫人的一次长谈之后,让夫人就意志消沉、连月不出宫门,寡人问起缘由时,她与寡人只提起过你们的谈话,但说到你,她没有往深处说下去。
寡人见你近来郁郁寡欢,只当你是因胡亥作诗那日被众人纷说不喜,却未想过你或许是另有心事,譬如——让夫人此事。
据寡人知悉,你未言明的举动不少吧?那日,在你出齐溪宫去穹阳宫赴宴之前,你的婢女于西茶园周边探听过让夫人的行踪…”
嬴政走到我面前,盯了我一盯,走动着继续讲述他要说的话。
“寡人赶到西茶园时,让夫人才刚刚落水,由此不难知晓,让夫人是在你到了茶园内之后才坠井的。
因赵夫人与让夫人的坚持,西茶园内只有她们二人,自你硬闯入内,事发时仅你等三数已矣。
赵夫人其人,寡人深知她的脾性,她喜热闹,爱耍性子,但本性贤良,且胆魄不足;于你,”嬴政长吸一口气,又一次走动至我前面,看了我一会儿,出言说:“似是有谜未解。”
如此,那嬴政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赵夫人善良,做不出杀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