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狐狸毛软上醒来后见我在殿外的凉亭里打盹,一言不发的走了,此后王宫里盛传是我得罪了嬴政,被嬴政在烈日当头之时赶出寝宫已还他清净。
“奴妾是为李夫人而来。”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表明目的,道:“夫人无恙是宫中的大喜事。奴妾想,或许是有心人小惩大诫,无意取夫人性命,每念及此,奴妾都后怕不已。夫人今日能安然赏湖,真个是大幸!”
或许李夫人一直以为是她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才昏迷的吧,这会儿听我这么说,她瞬间调动全身细胞紧张起来,垂目细思,然后怒不可遏的瞪住我。
“本宫无碍,溪夫人是否很失望?”
她在怀疑我,但她不确定,还在对我做进一步的试探。
“奴妾为夫人您高兴,不过夫人还是万事小心、收敛作为为好,免得日后酿成大悲。”我微笑着,主导着此番谈话的势头发展。
心中有了几分底儿,李夫人散发出冷酷的眼神看着我,印证问:“是你做的?”
不说是我做的,但我也不否认。
“你想杀本宫?”李夫人眼冒凶意。
仍然没有否认,因为我脑海突然闪现过一个念头:如果我好言相劝说我只是想提醒她一下对我的过激行为,希望以后能够和平共处互不干涉,那不管她会不会接受我的提议,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一定会认定余槐是我的人。
我不希望秦宫中除了洛葱外的任何人牵连着我,这样我做事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再则,关联人有差错也很容易拖死我。
“你果然是这王宫中的狠角色!”像是长久以来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李夫人的表情是凝重的踏实。
“你——”李夫人挑眉瞪目,郑重道:“该死!”
我料到她会是如此的激愤了!
“可是李夫人不该对奴妾下处死令。”我恭敬着微蹲,施礼,柔声说话。
李夫人正在气头上,胸前急剧的起伏显示着她心中激昂的不平,但她没有冒失的发泄出来,而是强压怒火等着听我的解说。
不卖关子,我怕惹得她失去仅有的最后几丝理智,于是很快为她分析我的所思。
“眼下的局势夫人您看的比奴妾真切,夫人的荣禄公子未与王上深交浓厚的父子情,但夫人您与王上情投意合、举案齐眉,这在秦宫是不小的荣宠;静夫人与王上平淡互敬、稳靠资历,但公子扶苏与王上的感情却是众公子中最为牢固的。夫人您归来前,静夫人已然对奴妾心存芥蒂,但夫人能想到静夫人为何不对奴妾下手吧?”
我看着沉思的李夫人,知道她听进了我的话,也明白我的意思。
“秦宫上下双八子并蒂,静八子居位已久,如若扶苏一举再立功勋,品级定然是必升无疑的。
王上迟迟未立后位,有揣测说王上是为了敲定一位才德双全的夫人与之并立,在统一天下之时和他共傲苍穹。
‘才德双全’?
何为‘才德双全’奴妾不知,但对品级低的夫人乱加罪责却是万万德品不够的,故而没有十足的把握,事情多做就是多错。奴妾之所以安然,静夫人也是有此考虑才不与奴妾为难的。”
李夫人冷哼一声,不屑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