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徐寡妇,倒水啊,怎么还自己动起手来了,你家的下人哑婆呢?”余氏脸上抹着李武新给她买的胭脂水粉,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手里端着一盆子洗干净的衣服问道。
“好管闲事,我乐意自己倒水,不行啊?”徐寡妇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洗完衣裳还绕了这么大圈子来她家,不摆明就是来找茬的嘛,她以为她怵她?
“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素质这么低啊?年纪也不是太大,怎么尽学会了那些老太婆的招数。”余氏抬手推了推头发上的那根金簪子,一副教训的口吻。
徐寡妇原本还奇怪了,以前余氏就是碰到她也会哼哼两声就撇过脸去,怎么今天还专门叫她停下来说几句话,敢情是得了好东西到她面前炫耀啊。果然就是一身穿金戴银也掩盖不了她一身土酸味,她没有吗?徐寡妇直起腰,装作抬手擦汗,故意露出头发上的几根金灿灿的簪子和耳朵上的金耳饰。
原本就是打着气徐寡妇的目的,余氏哪能不注意徐寡妇的动作?只是一看到她头上耳朵上的金饰品在太阳下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余氏顿时心情就黑了,她有种自己跑去当猴耍的感觉。
怎么这么贱?!
脑子一热,余氏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不就是点儿金子吗?说不定又是哪个拼头背着他媳妇儿......”
“你说什么?!”徐寡妇突然像择人而食的野兽红了眼睛,指着余氏大声说道:“你再给老娘说一遍,说大声点儿。”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人都是好面子的,就算这是事实,徐寡妇也受不了。她到底不是红楼楚馆里的ji、女,没那么脸厚。
“自己做了丑事,还不让人说?”余氏是越激越冲动的类型,顿时把衣裳盆子往地下一放,叉腰道:“我说你头上这些玩意儿都是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拼头......”
余氏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徐寡妇已经扑了上来,神色狰狞,五指微曲就要去抓余氏的脸。
“你个疯婆娘要毁容老娘的啊!”余氏短暂的一慌,头一低,就冲徐寡妇的脸顶了过去。
余氏的动作变得突然,徐寡妇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神,就已经感觉到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在火辣辣的疼,徐寡妇下意识的伸手一摸。
“怎么会这样?”余氏有些目瞪口呆,木偶似的从头发上拔下那根金簪子。她头上要是能伤到人的话就只有她头上这根簪子了。果然,打磨得并不光滑的簪子上面有一缕血丝。余氏的手一抖,簪子就掉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蹲下去捡起簪子站起身子,话也不说的立马转头就跑还差点被她自己放在地上的衣裳盆子绊倒,可余氏就是慌的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女人之间打架,倒也稀疏平常,抓脸,扯头发,这些都是常用招数,伤不了人,但看上去架势足,也很狼狈。这样直接毁了人家容的,在李家屯还是第一次,没有血海深仇,哪做得出这种事情?余氏并不知道那伤口有多大多深,但是看那血流不止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要是闹起来......
余氏跑了,不过是觉得害怕就往家里躲。但是她却忘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徐寡妇又不是不认识她,这下两人的梁子是越结越深。
徐寡妇站在原地,用手帕捂住脸,却没有追或者开口叫嚷,只是冷冷盯着余氏远去的背影。这点哑巴亏,她先记着了,可早晚有一天她会在余氏身上狠狠地报复回来。不是都嘲笑她没脸没皮吗?那她就是没脸没皮给他们看,而余氏将是第一个承受她的怒火的人。
睡得日上三竿才起的杨柳以及其诡异缓慢的步子走到廊下,还不时地伸手扯扯衣领,这让准备去烧水喝的秀秀觉得颇为怪异,难道杨柳生了病?
“嫂子,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去给你请个大夫?”秀秀问完这句就觉得这话多余了,把杨柳搀到地板凳上坐下,就转身准备去找大夫。
“别,别去。”杨柳臊得脸都红了,这事儿还把大夫给请来,可不就是把隐私全给外人看了吗?
“可是我看你很难受。”秀秀咬了咬嘴唇,又突然道:“我去把五哥叫回来,让他带你去镇上看看。”
“不……”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秀秀已经跑的不见人影。找李聪回来有什么用?她今天这幅样子就是拜某人所赐。夫妻之间的事哪有什么乐趣可言?李聪进入到她身体那刹那,杨柳差点痛得背过气去。李强的块头不小,那里也不容小觑,可她这小身板就承受不住了。又是第一次,李聪又是在兴头上,杨柳求饶都不行......
真是痛苦的第一夜。
小何氏站在一旁看了半晌,才咂摸出一点东西来,笑笑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