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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
杨柳脱了手套进了灶房,踩着小板凳从碗柜最上层摸出一个小油纸,从里面拣了两粒大的冰糖块,吩咐铁柱去洗了手才递给他。
铁柱看得清楚,道:“五婶,你也没洗手。”
“......我忘了。”杨柳有些不好意思,光看着别人忘了约束自己了,她将糖块放在油纸的一角,拿盆舀了水洗手:“我错了,现在我洗干净了。”杨柳摊开两只手让铁柱检查。
“嗯,干净了。”铁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示意通过,才自己蹲下来洗手,或许因为有了比较,铁柱洗得特别仔细。
等铁柱洗干净手,杨柳给他一块糖,自己也往嘴里抛了一块,才笑眯眯的忙活。
早上的雨只是将地皮打湿了薄薄的一层,太阳出来不多会儿就干了。因为院坝是泥地,不能直接晒麦子,杨柳将刚才因为争夺蚯蚓啄掉的鸡毛飞了两扫把,再把破竹席铺开,把前几天用洗衣棒敲出来的麦粒倒在上面晒。见杨柳在晒麦子,铁柱把糖往嘴里一塞,将鞋子一脱,光着两只脚丫子就踩到草席上,把麦子趟出奇形怪状的纹路。杨柳只叮嘱他小心点别把麦子趟到草席外了,也由着他自由发挥。
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趟麦子是件有趣的事情。敲出来的麦子经过再次扬尘,飞掉那些扎人的麦芒,踩在脚下既舒服还能按摩脚底,往往能在这上面磨好久时间。
其他人今天走得急,装水的瓦罐也没带,杨柳估计他们等会儿会派人回来拿开水,便去灶房烧了点水再等它自然晾凉。未免李聪又用冷水洗澡,杨柳想了个懒人办法,拿出木桶装满水放在太阳底下晒。不能厚此薄皮,她便将家里的暂时用不着的木桶都拿了出来装满水晒在太阳底下。刚做完这些,眼角就瞅到一个小小的人影靠近,杨柳直起腰看清楚来人,笑道:“巧巧回来了。”
“嗯,我回来烧点开水再过去。五婶你咋起来了?”巧巧小跑了几步到杨柳跟前,关切的问道:“五婶你没事了吧。还痛吗?”
杨柳照了镜子,自然知道巧巧嘴里的痛指的是自己人中位置那道掐痕,到现在都还肿着,当初得使了多大的劲儿啊。难怪李聪不给她照镜子,真丑,他偏偏还看得下去。她原本想遮一下的,想到在家又不出门,脸上挂层纱也不舒服,在家里蒙条纱巾咋看咋怪。
“中暑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没事儿了。你回来的正好,刚好水晾凉了。”杨柳避重就轻的说道,将水舀进瓦罐里,想了想,又把油纸包里的细冰糖全部放了进去。这冰糖原本是为了给铁柱解馋才偷偷瞒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她这么做也是以防有人中暑,反正她记得中考的时候比赛800米长跑,赛前班主任要每人都喝了一支葡萄糖浆,这冰糖水不比葡萄糖细腻,但多多少少应该有点作用吧。
巧巧将篮子找了出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再把瓦罐装了进去就准备去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