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雪锦终于耐不住了,一推周湦骂道:“你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哪里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伙计们和暗网众人见雪锦纠结的神色,尽皆汗颜:说得好像你很正常一样,你们分明就是半斤对八两好吗?~~
“哈哈,我大概吃的跟你一样吧!”周湦笑道,一句话将雪锦噎了回去,雪锦再不纠结这个话题了,扭头就走。
临走前,她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周湦嘀咕道,并未扩大嗓音让雪锦听到,只站在原地目送雪锦带着众伙计慢慢走远。
雪锦自然不知道周湦什么意思了,走出去了许久,见周湦没有追上来,先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论怎样,杜隽能够得救,还是该庆祝的。
自此一劫后,日子又回归了平静。
周湦并未找去锦绣食林,雪锦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是某个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天突然弄丢了似的,总觉得不舒服。
杜隽也跟着周湦走了,没有回锦绣食林,还有姬狐公主,也一直没有出现。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是一场梦,转瞬即逝,太不真实。
那段时间,雪锦又对锦绣食林做了一番整顿,将锦绣食林和风迁雨舍的关系拉得更近了。似乎是潜意识里在害怕,害怕锦绣食林和风迁雨舍众人也会离她而去。
看着钱越赚越多,菖蒲自然乐得逍遥了,将风迁雨舍的日常事务管制法则全交给了雪锦去拟定,她只坐着收钱。
也不知道是刮了哪阵顺风,杜隽事件平息之后,再没人来锦绣食林找茬了,姜家两位公子和刘大公子全老实了,教人不敢置信。
平静的日子一天又一天,锦绣食林又恢复了生意兴隆。
雪锦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和小伙计们插科打诨也很开心,自然而然将从前的烦恼全都忘却了。
同时忘却的还有做人必不可少的忧患意识。以至于灾难到临之际,她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锦绣食林里畅想美好未来,却见毋良突然朝自己走了过来,满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雪锦瞅了他半晌,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毋爷,您老能别在我面前瞎晃悠了吗?我的眼睛都花了,还怎么算账?”
“哎哟,姑娘,你怎么还有心情算账啊!”毋良急道,复杂的眼神仿佛能容下整个宇宙。经过近一个月的休整,他的伤早好了,又恢复了全盛状态,走动的步伐也较常人有力些。
哒哒哒,沉闷的脚步声来回响彻,搅得人心绪不宁。
雪锦见了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得嗔道:“我不算账还能做什么?”
“姑娘还能……”毋良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担忧地看了雪锦几眼,才道:“大公子宣你进府问话!”
“问话?问什么话?”雪锦猛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见毋良明显还有所保留,忙继续追问。
毋良也是个精明人,从不将话说满,面对雪锦迫切的眼神,他仍然选择了保留自己的原则,只道:“姑娘去了便知!”
“什么叫去了便知?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雪锦很是不满,为毋良有意瞒着自己重要信息而气愤不已。
毋良自然也察觉到了,忙对雪锦做了个请的手势,接道:“大公子等得及,姑娘还是先出发吧!小人路上再和你说!”
“好吧!”雪锦长叹一声,虽然还有所怀疑,却也无奈,只得紧跟在毋良身后出了锦绣食林,直奔着申伯府而去了。
一路上在雪锦的再三追问之下,毋良总算松了口,告诉了雪锦一些简单的信息。说起大公子这次找雪锦前去,还是为了婚约之事。
雪锦纳罕:“大公子不是说不能娶我吗?怎么又旧事重提?”
“姑娘去了便知!”毋良又开始用套话糊弄了。
雪锦无语凝噎,只好乖乖去了。大公子有令,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哪敢不从?分分钟被对方捏死好吗?
来到大公子的宅院后,熟悉的场景一一再现。阔别几个月,这里竟然没有丝毫变化,除了季节植物有些不同以外,陈设完全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就连假山旁边的那颗小树苗都坚挺地活着在。
让人不禁感慨其生命力之顽强,以及大公子为人之执着。
这一点,他和雪锦是相同的,一旦适应了某种事物,便不想再做改变了,就想让那事物永远维持原状,直到世界末日降临。
喜欢一个人亦如是,谁也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