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府时,明月已经高悬。
程紫玉一进院子,便叫李纯给抱住了。
“啧啧!”他凑上来嗅了嗅。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萦绕。“当真了得了。今日酒宴散了还不够尽兴,跑去看春宫,回头又去喝了一遭酒。这小日子过得可舒心呀。”
程紫玉瞧着桌上有酒有菜,顿时理直气壮笑道:“你呢?可是今日听闻有姑娘为你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所以在这儿借酒浇愁,思忆故人啊?”
李纯一哼。
“别的姑娘心肝脾肺肾都坏了断了与我何干?我若要借酒浇愁,必定是因为你没心没肺!”李纯埋头就啃上了她的唇,将她的反对全都堵了回去。
程紫玉被他推去了门板上。
“砰”地一声,正好把捧着茶水走到门口要进来的柳儿关在了外边。
门那边传来了一声“乖乖,洒了我一身啊”……
程紫玉乐个不停,忍不住抱着他腰承受他温柔里带着霸道的一吻。
好一会儿,只觉又喘不过气了,她才将人推开了去。
“去去,让我坐会儿,好累。”
“累?哼!阖宫都知我想送你回去,可你这无情的,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叫你家爷颜面无存。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要事,原来是跑去荒山野岭,扒着墙洞看野男人,怎么这会儿知道累了?”他低声哼哼,拉她坐在了他腿上。
她刚要逃,才发现他是要给她按肩。
他的手力刚刚好,内力化作了阵阵暖意,顿时舒缓了一下午在御花园正襟危坐带来的疲惫酸痛。
“文兰那丫头,被朝鲜王娇惯坏了,太不靠谱了。明知朱常淇是去做那勾当,也敢带你去,叫我悔了个透!
听说你今日兴致勃勃的,来,给我说说,你究竟是喜欢荒郊野岭,还是喜好重口味?”
程紫玉连喊冤枉。
“我只以为是看戏,哪知道是那种戏。不过文兰说了,我也不亏,这是长见识呢!”见李纯气鼓鼓,她就忍不住打趣。
“朱常淇那货,不用问都知道,绝对下三滥道道。你都学到哪招了?”
李纯微微嗔怪。
他有些气。他的人怕打草惊蛇,只远远跟着,所以他并不知程紫玉究竟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这会儿莫名的有些发酸。有种自己都舍不得拱的白菜,盯住了别人家园子里猪的感觉怎么回事。
“见识倒是涨了,却没有想好学不学。”程紫玉听出了酸意,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毕竟,我也不知你好哪口,万一学的不好,不合你口味,适得其反了怎么办?”
李纯突地被调戏,忍不住磨了磨牙。
“你放心,以后你我有的是机会与我慢慢磨合。我保证最快时间让你领悟到诀窍!”
他在她肩上的手忍不往下滑了几分,触到了她的脊梁骨。
她猛地一颤,在他怀里拱了下,他便觉血液有些不受控了。
他又有些烦了。最近的日子怎么越过越慢,算来算去,还是有半个多月……
他赶紧逼迫自己分散了注意力。
“文兰不靠谱,为防她带坏了你,你还是离她远一些。”
“文兰人不错……”
“不管她人如何,”李纯将下巴架在她肩上:“朝鲜王要来了,文兰的前程不明,她又一心报复,也不知有没有后招,会不会成弃子。我只是怕她泥菩萨过河,到时候连累了你。”
程紫玉点头,“我明白的。”
“嗯,听我的,她的事,你且远远看着就好,但别彻底参与进去。”
“我没那么傻,不会胡乱蹚浑水的。”
程紫玉坐到了一边,唤了柳儿上茶水来。“不过,文兰是可怜人,而朱常淇与我有仇怨,若需要时,我未必会完全置身事外……你可知,朱常淇他……”
“等一下。”李纯少有地打断了她的话。
“今日之事,是你与文兰的交往,与我无关。朱常淇如何,你都别说给我听。文兰要如何对付他,你也别告诉我。明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文兰最好的保护。”
程紫玉顿时反应了过来,笑到:
“所以,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要我袖手旁观,而是只有你一无所知,才能方便文兰动手时事半功倍对吗?”
李纯是皇帝宠臣,职权上又掌了皇帝亲卫,与其有知情不报,枉顾圣上颜面的风险,不如一无所知才好。
“嗯,知道我苦心就好。”
“其实我也并不知文兰后续的谋划,我只担心她之后做的,会不会影响和牵连到你?皇上不会怪你没能保护好皇室颜面吧?”
李纯眼一挑。
“怪不着。文兰出事时我在浙地剿海盗,朱常淇胡作非为时我还未到京。他自作孽,与我何干?这事时机刚好。
所以你的仇,便借文兰的手去报吧。文兰那里,不会有大事。她若不行,咱们再给她推一把,帮忙善后也行。你若真怜惜她,或者将来她若有成弃子风险时,你再帮她一把就是。”
“你可真是深得我心啊!……”
程紫玉乐得抱住了李纯的脖子。
好个贴心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