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哥面上努力维持镇定,可心头却七上八下。
“刚……刚哥……”另外那俩碰过锦盒的家伙也慌了。
三人中毒,三颗药丸,其中有一颗还在对方手指里,稍有不慎出了闪失有颗解药就将成灰,那么他们中势必有一人将被牺牲,送了小命。
“好像咱们这手是不太对劲,的确是中毒迹象,咱们不好鲁莽了!”
“没错!刚哥,咱们还是慎重些。”
俩喽喽都怕自己保不住命,几乎同时就开始劝。
其实那刚哥也紧张,“郡主欲如何?”
有戏,程紫玉微微舒气。
她自然都是胡说的,没有什么快速毙命的毒药,也没有什么解药。
自古蜀地多毒瘴,是毒蛊和巫术尤盛行之地。
而林夫人虽出自蜀地,可她又不是搞暗杀的,谁会没事带点毒药在身上。她身边是有药,但只有杀虫杀蛇的毒药和一些走江湖防身必备之药。
程紫玉一开始并没料算太远。
锦盒里的画她另有用途,盒子太占地方,她就单取了画。她连画轴都拆了,只留了山水画部分,随后折起给柳儿贴身收藏了。
她也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记起这幅画。但她可以试着用一用。
于是那锦盒上她们涂了点对付动物的麻药毒药,混了点驱蛇药和驱虫药,还沿着锦盒原本花纹挑了点烧水炉子里的炭灰进去。
她们也就是秉承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原则,具体效用她们也没时间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扔出去时,柳儿也是拿了破布卷在了手指上……
此刻看来,运气不错。
大概是多种药物混合后气味杂乱,对方也不能分辩是否毒药。
对方虽没有毒发,却能感觉到些许麻木灼热。
这是由于驱蛇药和驱虫药里普遍有些硫磺、石灰、酒等热物,皮肤接触后自然产生的热感。
再有那些黑灰,加上她的夸大其词,对方紧张又时间急促的状况下,还真就能糊弄上一小会儿。
至于解药……只是林夫人配的大补丸。
黑乎乎的一颗颗,远远的用来骗人也是足够了。
大补丸有十几颗,但从缝隙里看见有三人接触过锦盒,那自然“解药”也只能有三颗,不能再多了。如此对方才会紧张起来。
而对程紫玉她们来说,说了这么多,又拖了这么久,哪怕即刻被发现,也已是一种成功了……
而对方果然慌了。
那个刚哥面色变了好几下,只感觉掌心越来越烫,手臂也有些许麻木,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源于驱蛇药的缘故而并不是因为什么毒。
“是不是感觉又麻又痒又烫?告诉你,这毒很快就会扩散开来,等毒走到心脉,你就死定了。”那个原本觉得好听的声音这会儿带了全然的恶毒。
“呵,你以为你们后方的七十多人为何还不过来?因为他们中了我们放的瘴毒,此刻一个个都成了软脚虾,我的人正在后边清理残局。你以为我为何停下了马车等你过来?就是因为我们早有把握拿捏你们!你们啊,一个都跑不了!很快你们都将毒发!”
众人顿时哗然。难道这才是后方追击队伍还没到的原因?
其实包括刚哥在内的大部分人已经信了。
否则压根就解释不通。既解释不了程紫玉这行人的淡定,也解释不了追击者们的消失。
原来那些弟兄是中了瘴毒吗?
这种毒,他们只听过,并不了解啊。那林老太婆正是来自蜀地,自古蜀地出奇毒,倒是极有可能。
不过……什么叫做他们都将毒发?难道他们也中毒了?
“你究竟是何意?”
“何意你们都知道了,你们,都已中了剧毒!你以为我们就只在锦盒上下了毒?这位刚哥,你以为就只有你中了毒?这毒在我们看着你们过来时就已经下到了空气里。你们还点了火把,你们附近温度一高,只会加快这毒的发挥。”
林夫人也接话铿锵到:
“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行走江湖什么人没碰到过?劫杀仇杀,杀人越货,我一个妇人能成为大家族家主,能五湖四海到处走,手边还能没个防备?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今日是我疏忽了,才会上了万铭扬的当。我若早知万铭扬是个下三滥,今日早就给他喂毒了。若不是小五谨慎不让我上船,我早就放毒把你们全都弄趴下,也不会有这会儿这破事了!”
程紫玉笑着给林夫人竖了个大拇指,她看见,那帮家伙闻言就捂住鼻子退了半步。
林夫人也知时间的宝贵,此刻不得已,便跟着程紫玉胡说八道了起来。
“告诉你们,我林怡华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毒和各种蛊。今日我原本还懊恼,一手的毒没能用上,倒是不想你们这些送上门的让我的毒有了发挥的空间。你们大可以再继续猜猜,我还将毒都下在了何处?我把几只蛊虫又放在了哪儿?不怕死的,大可以试试。”
程紫玉又接过了话。
“你们站在这附近这么久,这毒也该吸够了。这会儿你们是不是感觉有些气闷,有些心慌,心跳有些不受控地加快?”
一群人面色变了又变,程紫玉知道不少人应该又都信了。
是,她又胡说了。他们举着火把,火在耳边燃烧,自然会觉得气闷,他们被她一忽悠,再联想到瘴毒和久不见的同伙,再有已中“剧毒”的头儿,自然会心慌心跳加快……
“你胡说……”
“我们要是中毒,你们肯定也中毒了……”
“就是……”
好几人慌张试探。
马车里几人故意同时笑出了声。
就连马车顶上的夏薇也嘲了起来。
“我们早就服了解药,否则如何全身而退?蠢货,我们若不是有所倚仗,早就找了宁波衙门护送我们回程了,还会让你们有可乘之机?……”
众人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