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虹可睡不着了。
从发懵到深思,将今日所有事完全捋清后,她终于呵呵笑了起来。
半天的功夫,她的眼前出现了两条大道。她此刻纠结的不是选哪条,而是惊讶两条路需要的手段出奇地一致。
哈哈哈,她很是无语啊。
除了都选中了她,朱常珏和昭妃算计的,都是同一样。这也就罢了,关键他们相中的最终背锅侠,竟然依旧还是同一人!
啧啧,被算计的那位和背锅的那位,你们是多招人恨?
魏虹也算是为自己打算了一把。
既然做同一件事,除了让自己痛快,还能收获两份利,那这事她自然要做。
朱常珏若是说到做到,到时候她就带着昭妃的把柄送去他手上,也算是自己的嫁妆和心意……
可朱常珏总叫她不踏实,万一……他过河拆桥,那她就用昭妃的把柄去拿捏和威胁朱常安救自己一把,她依然可以得到想要的……
想明白所有关节后,她总算是聪明了一把,昭妃和朱常珏都在打同一算盘之事她半个字没有漏出去。
她弄明白了,她最大的优势,便是在这整场大戏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完全知道两路人的主张和事件的走向。
只要有这一优势,她一定能收割到所有她想要的。
她将思路捋了一遍又一遍,思来想去,反反复复,最终确定没有漏洞后,这才大舒了一口气。
痛快!
睡吧。
睡醒了,她就开始安排。
她可以一口气拿下三个她所厌恶的贱人!
有这一收获,哪怕她不获益,她也心甘情愿了……
而当晚的程家,也有人好一番的蹦跶。
程睿!
他被软禁够久了。
他愤怒!
御驾南下,那么多人都去金陵参加寿宴了,可老头宁可把名额给了红玉,也没让他去!他错过了千秋盛事,错过了女儿册封那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时刻,还错过了女儿被赐婚等与他息息相关的一系列大事……
而圣驾到了荆溪,他总该被放出来了吧?依旧没有!
准女婿上门,他也只被允许接了一杯茶,递了一个红包,在堂屋象征性坐了一小会儿,便再次被请回了院中。连准女婿敬的酒都没喝上一杯!
女儿成了郡主,女婿是大将军,可他这个爹爹被软禁,他的颜面往哪儿搁?今后女儿女婿谁还能把他放在眼里?
今日更过分!
圣上参观陶市,在荆溪四处走动,整个荆溪都沸腾了。可他只能在一方小院里听着外边锣鼓鞭炮,欢声笑语。
尤其圣上还去了程家的作坊,几墙之外的热闹他几乎都能听在耳里……
他受不了了!
如此荣耀之时,作为新郡主的父亲,作为程家的长子,他应该紧跟御驾,意气风发地给皇上太后讲解荆溪风土,介绍程家历史和陶品,与皇上谈笑风生,一起品茶举杯才对!
那才是他该在的位置!……
所以,程睿从一早就开始折腾了。
他要解禁!
可白天家里所有主子都去面圣了,压根没人搭理他。就连何氏红玉,两个儿子也都不在家。他似乎被遗忘在角落,连程家的下人都不如。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回来。
哭啊,闹啊,争啊,诉啊。
他嚎啕大哭着质问他究竟错有多大,是不是要被关一辈子?若是那般,他索性就一死了之算了。
一阵折腾……
廖氏金玉那事已解决,程睿权利都已卸去,老爷子与程紫玉商量后,便与他约法三章,将他放了出来。
程睿自认并未做错多少事,可何来如此严重的惩罚?他心里很不平。
尤其在他发现一无所有后。
他先前的银子都拿去补窟窿和贴补了廖氏,何氏因着前面之事对他失望,手头银子更是一丝不漏。
而他被关的几个月,他的账上竟然没有进项,老爷子连他那点“微薄”的分红也停了……
这如何是好?
收入停了,分红停了,他不走商还没有孝敬和外快,外边偷摸的产业也被连根拔了,便等同于没有了收入来源。
没有银子的日子,怎么过?
又是一番闹腾……
“府里会给你发月例,每月一百两银子,多了没有!”老爷子发了话,唤来了账房。
程睿冷笑。
“一百两?吃饭喝酒都不够!您打发叫花子呢?”
“不够?吃饭喝酒都在家里,不跟你收银子!四季衣裳,车马日常等开销也由府里负责,你还要花什么?嫌少?你知道我大周朝官员年俸才多少?一般人家一年开销才多少?叫花子?一年一千二百两足够养活好几百叫花子了!”
程睿张了张口。
他的确不是什么都清楚。但他知道,出门请客吃饭喝酒一趟下来就要百两。他大手大脚惯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出去找以前的故人出来吹牛解闷了。没有个三百两的排场,哪里配得上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