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探出头看看那影子说道:“应该是穿着军装的。小燕的房间开窗就对着烈士塔的,那男人说不定的以前的烈士呢。姐,走,我们下去和他谈谈。”
堂弟刚要下车,我急忙抓住了他,问道:“你的计划是怎么样?先说好啊。刚才是当法海,现在人都死了,你怎么当法海啊?”
堂弟甩开我的手,鄙夷地瞟了一眼道:“聪明一点行吗?姐啊,你还大学生呢。当然是去问问他,是不是他下手的啊。如果是他下手的,那么我……我……我也拿他没办法。人家可是那边烈士塔里的烈士呢。那是后台背景都杠杠的啊。咱惹不起啊。”
虽然明知道我们其实做不了什么,但是我和堂弟还是下车过去了。毕竟这件事总是想弄清楚吧。我也是八卦女,我也会好奇的啊。
靠近了那个站在灵棚前的男人。明明知道人家是鬼,还要走过去,那种心情真的很矛盾啊。就像是看鬼片,想看,却又害怕一样。我是拉着堂弟的衣角跟在他身后走的,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也是躲在他身后的。
一旁服务队的领头看着堂弟和那男人,说道:“看什么看啊,哪家没个红白事的啊。回家睡觉去!”
堂弟没有理会他们,朝着那男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下午见过面,在小燕家里。”
那男人看了过来,却什么也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那人的影子,我心里更害怕了。
堂弟继续说道:“刚才我有事不在这里,不知道小燕是怎么出事的。”
“不是我!”对方终于说话了,“不是我!”他再次说道,而且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她就已经出事了。”
堂弟从腰包中拿出了一枚银元,就是奶奶留下的那种。他走进了灵棚中,我一双大眼睛就那么害怕得盯着那男人,也扯着衣角跟进去了。
灵棚中,已经点上了香火,那些人看着堂弟走进来,还拿着银元,马上说道:“你干什么?不懂规矩别乱来。出去!”
堂弟微微一笑,靠近那尸体,伸手将死者的头调整角度,同时说道:“尸体的下巴绝对不能太高,要不然嘴没有闭好,眼睛容易睁开,形成抬头煞。”然后他拿出了罗盘,看看方位说道:“长明灯放在凶位上了,这样一些坏鬼就有可能被引过来吹了她的灯。”他又调整了一下长明灯的位置。
那些人一看也知道是遇上同行了,其中一两个刚要说话,那领头的就伸手拦了下来。堂弟将那银元,放在了尸体的胸口,然后说道:“如果她的被鬼害死的,那么胸口自然有怨气,怨气,能用银子变黑。”
那领头的说道:“如果你的银元变黑了呢?”
“那就用红绳将尸体绑起来,引她吐出胸口怨气,带着红绳下葬。”
“你是哪派的?”
领头人的问题一出,我和堂弟相互看了一眼,都疑惑了。
其实吧,听说,据说,好像,也许,我爷爷是属于我们这里的杨公学派的。我都不知道杨公学派是什么?反正我们家业不姓杨。估计我爷爷是杨公学派的徒弟的徒弟的徒弟的徒弟的徒弟的旁听生而已。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姓岑的,可是一个风水大家族,人家就叫岑公学派。比我爷爷那旁听生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我和堂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堂弟说道:“呵呵,我爷爷是xx村的。”
“原来真是同行了。”
他说话间,堂弟将那银元拿了起来,银元上还是银白色的,没什么变化啊。那么小燕的死就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了。
我们看向那还在灵棚外看着小燕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慰?貌似不合适吧。说不定人家心里正高兴着呢。这回两人,不两鬼终于能好好见面,不用通过别的男人的身体了。
堂弟讪讪地收了银元,抽过一旁的三支香,也递给我三支,点燃了,上香,总算是来了这里,上香还是应该的。
看着我们上香,那男人也走过来点上了香。只是他上香之后,就跪在了小燕的面前,哭着说什么不是说好嫁给他的吗?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的煽情话。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的背景的话,我肯定会跟着哭出来。可是现在我真哭不出来了,我在心中暗想着:“大哥啊,你想笑就笑吧,你现在应该正高兴着呢。这就叫天意啊。”
这支丧葬一条龙服务明显没有我二叔那边的专业,他们没有发现那男人的种种疑点,有几个还拍拍他肩膀安慰几句呢。
等到两点多快三点的时候,那男人终于哭完了。他要再不哭完,我都能靠着一旁的电线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