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候室一般是让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家属等待医生护士的吩咐所设置的,比如说要拍CT等影片,或者买药买生活用品等等,一般每天都必须有一个家属在场,随时等着医生护士的吩咐,就是晚上也有这样的情况,尤其是那些病情比较严重的,刚进入监护室的病人更需要家属随时待命。
好多家属晚上就是在这里过夜的,有的还带着毯子枕头什么的。可果果身边却什么都没有,晚上的休息环境可想而知。看果果的样子,应该是好几晚上没休息好了。
果果一直睡了好久,快到下午五点多,一个护士走进来,打开墙壁上挂着的闭路电视,出现了十几个床位,是监护室里面那些病人的现状。谢斌正准备叫醒果果的时候,那个护士向他走过来,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
谢斌微微一笑,“果果的表哥,你是,上午那位?”
那个护士的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照顾好小姑娘,我也不能一直看着她,这么小别出事了。”
谢斌点点头,连忙说:“谢谢,谢谢你。”确实,不说别的,光是有心照看果果这一点就足以让谢斌非常感谢她了。
果果这一觉睡的很香,口水都流了一堆,把谢斌的衣服给阴湿了一大块,站起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斌哥哥,我给你洗洗吧。”
谢斌赶忙摇头,他怎么可能让果果给他洗衣服,不过看着她的模样,再想想跟她差不多一般大的巧儿,两个人的生活状态简直没法相比。或许果果的爷爷还更有钱一些,可是却从小没有父母,有的时候她自己就要在不知不觉中多担待一些事情。
而巧儿那姑娘则完全是一个只知道上学吃喝玩乐开心的小姑娘,别说给大人洗衣服了,就是她自己的小手帕估计也不会洗。
赵老爷子在八号床位,很快屏幕放大,看到了床位上的老爷子。虽然不太清晰,可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老爷子跟以前那个精神烁悦的老爷子完全不同了,似乎完全两个人一般。
看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老爷子,果果又哭了起来,紧紧的抓着谢斌的胳膊盯着屏幕上的老爷子眼泪横流。
谢斌叹口气,将半腰高的小姑娘使劲搂了搂,递给她一小包湿巾。
一个病人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让家属看看,有的病人就像老爷子一样一动不动,有的还能稍微动动手脚,虽然没有声音,可是足够让家属们兴奋好久了。有的也同样是看的悲痛欲绝,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是出了车祸,浑身上下包的跟粽子似得,她的母亲在监护室里哭的死去活来,让谢斌都忍不住多了些有些流泪的冲动。
刚探视完,却看到宋振平匆忙走了进来,看到谢斌很是惊讶,笑着道:“老弟怎么过来了?”
谢斌笑笑,“果果给我打电话了,你呢?”
宋振平叹口气道:“还是我把老爷子送到医院的,唉,谁也想不到会出这事。”
谢斌看看果果,正捧着水杯坐在那里喝水,于是来到等候室的外面,朝宋振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的身体不是一直非常好的吗?”
宋振平又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字画惹的祸?”说着解释道:“老爷子前些日子收到一幅吴昌硕的山水画,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看好,那画的画风还有纸质以及钤印题跋等等都很出色,老赵一狠心就花了四百五十万买了下来。”
说着看看谢斌道:“结果可想而知,找书法协会的冯会长看了看,冯会长一语道破说这是仿制的,然后老赵就一头栽倒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送到医院就是这样了。”
说完望望里面的果果,“只是可怜了这姑娘,这几天吃喝都不安稳,又不肯离开这里,我们又不能整天在这里呆着,所以只能每天抽时间来看看。”
谢斌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暗暗叹口气,老爷子上次收了一幅龚贤的画,当时还说从此收手不再接手来路不明的书画了,可老爷子最终却还是栽倒在这画上。
看谢斌不说话,宋振平还以为谢斌不满意他没有好好照顾果果呢,瞪着眼睛说道:“老弟,我这可是尽心啦,每天都来看看果果的,这医疗费都还是我出的呢,老爷子虽然有钱可是都在卡里,要不然的话连基本的救治都没法进行呢。”
谢斌赶紧笑笑:“宋大哥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老爷子怎么会花那么多钱买一幅来历不明的画呢。”
宋振平听了叹口气道:“也不能说是来历不明,去年老赵就从那位手里买了一幅龚贤的画,赚了不少,所以这次才这么轻易的上当了,而且这画的作伪手段几乎完全看不出来,还是冯会长从画风上判断出来的,这画虽然是伪作,但是作伪的画师水平也非常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当时我都想拿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