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君冷声道:“太子既然说在东市街头便放下了柳柳,如何得知她是被砍伤而不是被打伤或者是其他?”
太子一怔,随即道:“陈柳柳被人砍伤的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
他冷笑一声,“本宫知道了,因为本宫性子胡闹,所以你们都把所有无头公案的罪责怪到本宫的头上,陈太君,本宫敢问你一句,你指责本宫伤了陈柳柳,可有人证?若没有证据,便是攀咬诬告当朝太子,你该当何罪!”
若是旁人,便被他突发的锐气吓到,但是陈太君不会,陈太君虽然在盛怒之中,也保持敏锐的观察力,她冷笑道:“太子顺路捎了柳柳一程,但是柳柳在下马车不到三步的距离便晕倒了,太子就算在马车里看不见,车夫也该看见,但是太子就这么放任离去?殿下,你真道当时无人看到吗?柳柳在晕倒之后,太子的人马上把她拖到了马车上。”
太子脸上顿生惊慌之色,他怎会知道当时压根无人看到,只是陈太君根据他的反应做出的推测,显然,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太子极力否认,但是眼神开始躲闪,心虚,皇太后都看出来了。
皇太后方才见他发怒,还真信了他几分,如今见他露出惊慌之色还兀自镇定,便知道陈太君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她也不动声色,“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哀家会命人调查。”
“皇祖母,您要信孙儿,孙儿真没有做过,孙儿都可以发誓了。”太子心中越发的慌。
“去吧,你若是清白的,哀家自然会还你清白,可你若不是清白的,记住哀家说的话,你这太子之位,也到头了。”皇太后神色漠然地道。
许多可以废太子的罪名,原先都可以不成立,但是,他现在得罪的可是陈家,陈柳柳是陈太君的命根子,这件事若没处理好,陈家便会对朝廷对皇家生出怨气,陈家有怨气则军心有怨气,这于大周是致命的伤害。
皇太后纵然身居后宫,却也知道陈家是最不能得罪的。
太子忐忑地站起来,心头盘算着皇太后到底能不能查实这件事情,如果当时真有人看见,自己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如果这件事让太傅知道,太傅一定对他更加的失望,想到这里,他哭着跪了下来,“皇祖母,此事和孙儿没有关系,都是那夏婉儿,孙儿是把陈柳柳交给了夏婉儿!”
皇太后心钝痛如刀割,狂怒顿生,一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正好砸中了太子的头,厉声道:“糊涂,糊涂啊!”
太子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求饶,“皇祖母,您息怒,孙儿只是想作弄她一下,没想到她会受伤,一定是那夏婉儿。”
陈太君听到这里,拱手道:“皇太后,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说是夏婉儿伤了我家柳柳,老身就去找夏婉儿,至于太子,多胡闹也总有人管,老身先告退。”
陈太君不干涉朝政,太子也不会因她陈家下台,否则,陈家就是旋涡中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袖手旁观,喜欢可以插手一下,不喜欢的时候,懒理会。
但是那一句“多胡闹也有人管”注定了太子这一次不能轻易被饶过,其实就等同告知皇太后,太子就是始作俑者,如果您不处置,陈家心不忿。
皇太后自然听得出陈太君的弦外之音,对陈家,朝廷和皇家都不敢轻易得罪,陈家这些年也很是安分守己,这是一只自愿沉睡的狮子,最好,不要惹怒了她。
陈太君走后,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太子,心里涌上无尽的悲哀,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废物?
“你招惹谁不好?你去招惹陈家?你真以为你这个天潢贵胄无所不能?糊涂啊,你可知道,我们慕容家的江山能安稳多年,是谁的功劳?若没有这些武将,早就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