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有人来做客,云醉想着,下次什么时候走了,就不肯再来了。
鹿儿只说来的是对中年男女,具体身份什么的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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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坐在屋中,屏退服侍的人,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偏生那油嘴滑舌样的男人还不住嘴。
“哎呀,表妹,怎么看到我这脸色这么难看?你看看,都吓到寇娘了。”
吴氏狠拍了一下昙花木桌,扫了眼男人旁边沉默的瑟瑟缩缩的新面孔妇人。瞪他,“表哥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每次这孽障来都踩着云习不在家的点儿,带不同的女人。
难道还想来拿钱?这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歹东西!
吴氏的娘家,多少年前,也是经商营生起来的家族。算起来与云习才门当户对。
但是偏偏倒霉的是什么,吴家兴得是食盐生意,蜀丰靠北,距海边儿远。
但凡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家都要用点海里捞的加工的精品食盐。普通人虽钱少,但胜在数量多。粗制滥造的盐也总是捞一大把。
近儿几年来,不知朝廷抽了什么风,官府来摆弄了个官营,管制了民间商贩的食盐兜售。
吴家也是个家大的,这一下吴家就遭了殃。慢慢衰落下去。
本还可以另寻他路东山再起,不过老辈子似乎内心受挫打击太重,放弃了。
后辈被养得惯得多不学无术,指望不上。
这吴氏的表哥吴用就是个经典渣。
虽然人烂,吴用不过倒长了一张好脸,英俊白嫩的,偶尔招摇撞骗来点钱,勾搭诱惑娘子是个好把式。
吴爹唯一亲姊的独苗儿子。他爹也被坑在这官营盐上。
吴氏嫁出来这么些年了,她跟云习多少夫妻情分,云询也早远走他乡。这会儿本也不求她家给个什么助力。
不过后边儿云习纳了怀胎的妾室她才发觉不对了,没了家族的钱财势力掣肘。男人就容易自在。
吴氏如今掌管着大宅子内宅,平日也少不得背着云习补济娘家。
银子抠得太多,她自然得背着。
吴爹是个姐控,膝下又无子,正逢有个亲外甥,一开心就把钱拿出去了。
虽说女儿有几个,可女儿算什么,在他眼里,十个都顶不上隔壁宅子的傻儿子。何况摊上吴用这么个不傻的外甥,随便几句话,结果后来吴用就直接上门来要钱了。
“表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表哥无事就不能顺道来瞧瞧表妹了?”
吴氏冷笑,这德阳道子如今被新建的街道宅子店铺层层掩了,没个七弯八绕的到不了。
鬼扯什么顺道。
“表妹好的很,如此表哥就请顺路回去吧。”
“哎哎哎——别介呀,清清,表哥大老远的专门过来。还不是太放心不下你。”
清清是吴氏的小名,吴氏咬着一口后槽牙恶心。
“外甥女儿和外甥我都还没见到呢。今日表妹夫也不在,我和他唠嗑不了,外甥呢,叫他来和我喝一杯?”吴用打量这满屋华贵的摆设。
片刻一拍脑子,“哎呀,表妹你瞧我给忘了,外甥有商铺打理,平日不爱在这宅子里呢。”
“呵——没人能陪表哥,表哥还是回去吧。”
吴用却不在乎,他坐躺到铺着鹿绒的椅子上,翘腿,吴氏看着他这副样子,立时挥手想要叫人把他给弄出去。
吴爹要骂她,她也不在乎。
吴用突然发话,“听说云习那个亲弟弟带着女儿回宅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