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突然出手,手中白骨令牌微微晃动,顿时整个空间里的光线又暗了不少,一道道漆黑烟雾从白骨令牌中冲了出来,直扑逃窜四处的鬼影,只要被黑烟缠上,任凭鬼影如何挣扎嚎叫,只是瞬间功夫就会崩溃,化成丝丝缕缕黑气,被黑烟吞噬。
场中诡变陡生,原本只是面对那诡异男人,顷刻间变得四面处敌,我们三个背对背站着,我手横矛锋护在身前,压低声音问尹清屏那个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结果尹清屏一个字都没说,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诡异男人一动不动,反而是他托在掌中的飞刀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来吧,看看是你道家厉害还是我阴阳家更胜一筹,百鬼夜行!”男人手中白骨令牌连挥,周围几乎凝如实质的鬼影纷纷调转过头来,一双双闪着碧油油绿光的眸子看过来,我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坠冰窟当中,从头凉到脚,而且贴在我们三人胸前的遁隐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化成了一蓬飞灰落在地上。
没有了遁隐符遮蔽阳气,我们四个大活人站在一起就好像黑夜里的一个大火球,如果不是尹清屏身上气息让周围鬼物忌惮惊惧,早就扑上来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我这一路上几经生死,越是如此,越发觉得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绝不是什么狗日的眼一睁一闭就完了的儿戏,这可是人命,姥姥的,老子自己的小命儿。
“敕令,诛!”尹清屏终于动了,手掐剑决,掌中匕首铿锵一声,竟然发出如同龙吟虎啸的轻吟,飞在半空甩出一道碎光电射而出,瞬息间洞穿扑在最前面两个鬼影眉心,冥冥中似乎传出两声凄厉惨叫,两个鬼影顿时轰然炸开,化成无数黑烟,被临近的几个鬼影张口吞噬进了肚里。
尹清屏飞剑虽然厉害,可终究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斗不过群狼,飞刀洞穿两个鬼影眉心的同时,只见半空中一道惨白精光破空而来,在半空中拦下了匕首,纠缠在一处,铿锵作响,火星四射。
“张炀,按我说的做,气沉丹田,物我两忘,以意使力,逆冲玄关!”尹清屏手掐剑决全力对付那柄白骨令牌,黄豆大小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直滚,一连串的话说得好像连珠炮,我只听见了最后两句“以意使力,逆冲玄关。”当时情况,眼看着鬼影已经扑到眼前,哪里还有思考的时间,他说出来我就本能的跟着做,全身真气逆冲头顶百汇,沿任督二脉、十二正经逆冲,顿时只感觉浑身就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双眼瞬间充血,皮肤表面也胀的血红,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真气逆冲可是会出人命的,我又不是倒练《九阴真经》的欧阳锋,这样下去,分分钟我这条小命儿就得交代在自己手里,可为时已晚,体内真气已经不受我控制,四处乱窜,冲击体内每一寸经脉。
“啊!”
体内如同有无数把尖刀乱刺,惨叫一声,翻身栽倒在地,双手抱在胸前,浑身不由自主的剧烈痉挛起来,手脚上的皮肤已经承受不住体内真气冲击出现一道道血红的裂口,顷刻间我就成了个血葫芦。
“咯咯咯…咯咯咯…”
“张炀!”
一只鬼影已经扑到眼前,虽然它没有声音,可咧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一阵阴森森的古怪阴笑在我心里冲荡,而挨着我的斧子伸手想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奈何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手只伸出半空就被另两只鬼影扑在地上,张嘴就往脸上咬了下去。
“天清地明,万灵祥宁,六丁六甲,护身庇形,诸邪退避,急急如律令,敕!”就在我感觉自己意识要被那张黑洞的大嘴吸出体外的时候,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如炸雷在耳边响起,瞬间觉得身上一轻,眼前恢复清明一片,那扑在身上的鬼影好像见了老猫的小耗子逃的无影无踪,我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斧子比我情况要严重的多,斧子和榔头都已经晕了过去,不过好在还有呼吸,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顺着刚刚那一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长得酷似著名演员唐国强的中年男人一手捂着胸口,脚步踉跄的跑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那手持白骨令牌和尹清屏斗得不可开交的诡异男人也甩头看了过来,手中白骨令牌连连进攻两招,人已经向后跳开,退到了地穴边沿,恶狠狠瞪着来人,一双阴冷眸子闪烁比刀刃还锋锐的冷光,怨毒的好像恨不得把这男人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汉人!”这男人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刚刚一声浑厚无比,如九天炸雷,可此时话语间气息短促,喘息粗重,脸色微微露出赤红色,应该是心脉受损,他只说出两字便不再说了,于尹清屏并肩而立,手从怀里一抹,一面亮堂堂烂银锤制的八卦镜子就举了起来。
这烂银锤制的八卦镜子同体呈现亮银色,不大,只有成人手掌大小,正好握在手里,边角雕龙刻凤,镜面不是玻璃,好像是一块天然水晶打磨成的,浮雕八卦,正中排列腾蛇七星,只是举在半空,没有任何光源竟然散发出一片柔和的银光,如皎皎月华,清涟无波,凡是被这银光碰触的鬼影无不从体内升腾起阵阵黑烟,露出一张张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