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取出桌下银拐,瞟了一眼坐于地上的好喝,只见好喝头顶上竟升起缕缕薄烟,情知他此时正在运功驱毒的紧要关头,无暇分心,更是丝毫动弹不得,自已只需将手中银拐向前一点,当可制住此人,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但胡二却是微微一笑,反将目光投到青儿身上,道:“姑娘!若在下未记错的话,姑娘之前言过,你家小姐最喜请人吃鞭子来换别人之物,胡某人只觉此法甚好。”说罢睛眼微眯,望着青儿。
他这话说得甚是柔和,但听在青儿耳中直似晴天霹雳一般,直吓得青儿一颗心砰砰直跳。之前青儿以为胡八一介凡夫俗子,是以言语之中多曾得罪过他,现下胡八这般说法,青儿脑中闪过的首个念头便是:‘他不会是要拿拐子打我吧?’
这一想更觉害怕,自己虽曾得小姐教过几招,但之前胡八与好喝交手之时她可是在一旁看过,自己那点三脚猫粗浅功夫,却又哪能是此人对手,偏生自家小姐又与另一人追来追去,没完没了。若是胡八要打自已,只得束手只待挨打,忙道:“胡先……生,你要干吗?我……我可是一介弱女子,胡先生可不能打我,胡先生可是江湖中成名的好汉,莫不是要欺……强凌弱,欺负女流之辈。”话声已是颤抖不已。
胡二见她这般害怕模样,却是哭笑不得,自已乃武林中一介成名好汉,哪里会去打她这么个弱女子,传到江湖中,此事岂不沦为他人话柄,微笑道:“姑娘放心,我不会打姑娘,但姑娘之前气焰颇是嚣张,言语间咄咄逼人,想来是你家小姐在这绩溪县横行惯了,是以连你一个下人也如此霸道。胡某人只是想告诉姑娘: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行事如此,言语亦是如此,切莫以为倚仗人势,便可目中无人,口放狂言,此取祸之道也。”说罢身形一晃,手中银拐突然向那青儿连点,青儿见胡八手中银拐向自已点来,还道胡八要打她,吓得张口便要尖叫,口虽已是张开,却是生生发不得声,身子也已动弹不得。
胡八连封了青儿身上四处大穴,手中银拐一晃,拐头探入青儿手中二百两银子的布裹带间,向上轻挑,伸手一握,已将二百两银子拿在手中,笑道:“姑娘,你家小姐请人吃鞭以换物,我教人武功,令人强身健体以换物。封你四处大穴令你张口不能言,手脚俱不能动,身形难移分毫,此乃练你嘴力、手力、脚力、身板定力。常人欲寻我教而不可得,今日破例教姑娘,看在姑娘乃一介女流之辈,收姑娘你区区二百两银子当做酬劳,算是便宜你了。”将手中银拐插到腰带间,将二百两银子放入怀中,向后连退三步,哈哈大笑道:“今日胡某人看了一场好戏,更亲身打了一阵,赚得这二百两银子,那酎酒有望了。爽哉!快哉!”蓦然转身,拔步便奔。
但闻破风声,突然间‘咻咻咻咻’四声连响,只见一点白光从前方半空中疾飞而至,径朝胡八面门打来;紧接着第二点白光从前方左边斜射而来,第三点白光从右边斜射而来,两点白光一左一右交叉而过,各自撞到一根屋柱之上又反弹而起,斜行激射,又一个交叉之后分袭向胡八左肋右肋;第四点白光却是从高渐下斜射而下,却是射到胡八跨下双腿间的间隙之中,向后反弹而去,却是打了空位,不知发这点白光确是何意,莫非是晃人的虚招?
这四点白光四个方位,第一点白光射到胡八面门之时,第四点白光却是后发先至,先行射到地上向后反弹激射而去,紧跟着第二第三点白光经过两次反射交叉之后也已射到,几乎在第一点白光打到胡八面门之时射到胡八的左肋右肋。三点白光,飞射路迹远近不同,却几乎同时打到,而且经历几次改变路数却又能打得奇准无比,这等功夫,实是又巧又俊,可见打这几点白光之人,于这暗器的诛般变化已然了然于胸。
胡八突然遇袭,却甚为镇定,不愧是久历江湖之人,临危而不乱,临险而不惧。疑神望去,看清得这几点白光乃是几颗转动着的骰子,却是不理最先打到他跨下地板上的那一点白光,任由它激射向后,想来他也看出这一点白光是虚张声势。
伸手一探将腰中银拐一拔而出,挺胸收腹深吸一口气,嘴中鼓足了劲气,对着冲向自已面门的第二颗骰子呼地一声张口便吹去。别看他只是吹一口气,但这一口气之中却是含足了他的内劲在其中,急射而来的骰子被他这么一吹,却如突然间撞到一顶墙上一般,蓦然一滞,从半空中停住转动咚地一声便落到地上。
胡八冷哼一声,手中银拐向右急点而出,左手挥掌向左拍去。他手中银拐点得甚准,拐头分毫不差便点到了第二颗骰子处,骰子在离他拐尖三寸距离之时,却突然噗地爆裂而开,化作一小堆白粉,洒在半空中。
原来他这拐上含着他的内劲,那骰子还未碰到他的拐尖,已被他附在拐上的内劲生生震碎成一堆粉尘。左手一掌拍到左边那颗骰子处,骰子冲到离他左掌亦是三寸之距之时却是微微一滞停了下来。
胡八左掌反掌一捞,已将这一颗骰子捞在掌中,大喝一声:“着!”身子一侧反手便向后面掷去。但听闻啪地一声轻微细响,似乎是东西相撞之声,只见胡八后心处二尺远的半空中,一小堆粉尘弥漫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