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轻声道:“陛下已经下旨赐了你沐食邑,你如此急切,岂不让人笑话。”
“陛下的事这么多,许是将我的事给忘了呢?这可到年底了,早早拿到文书,说不得我就能去永乐县收赋税。沐食邑的县令、县丞、县尉、主簿皆可由我任命,这得何等威风。长兄上回应了我,怎能不将这事挂在心上?”
他几时应她了,她只提了这么几句,他没回话,她就当应了。
陈蕴面露宠溺,“我怎听二弟说,他已经与陛下说了此事。”
“二兄已经说了吗?”
陈蕴道:“你的事,他自来当成大事。”
妹妹几时也学会了盘算、谋划,这样的妹妹,陈蕴不喜欢,他宁可自己的妹妹养在深闺,单纯、快乐,即便是温室的花朵也无所谓。
陈蘅立时喜逐颜开,她前世没有沐食邑,可今生有了,虽未打理过,但做了三年皇后,公主们的沐食邑是如何打理的,她亦知道。
南北交战,前世晋德帝估算错误,以为是北方燕郡一带最先遇袭,不曾想,北燕不按常理出牌,最后攻打的是江南,他们打造战船,跨江出击,整个江南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永乐县地位偏僻,在天下属中等县,但于颖川郡来说却是出名的贫困县。燕、晋之战时,侥幸未受到战火侵扰。
她记得自己失势如一具行尸走肉,每日沉陷在失去爱女的痛苦之中,听宫中的内侍说:“陛下又砸了一批瓷器!前方又打败仗!北燕铁骑打到颖川郡,陈氏举族逃到都城,陈家正在安置族人……”
她的家人尽失,当时也未想过颖川郡是陈氏祖籍故居,甚至有些洋洋得意,想看陈茉的笑话。那时,陈茉的父亲陈宏被记在了陈留太主名下,更被陈朝刚立成了新的陈氏宗主。陈蘅恨那些违背诺言的陈氏族老,明明答应了曾祖母不抬柳氏,可因不抬柳,便抬了柳氏的儿子陈宏,还将陈宏记在陈留太主名下。
“伪嫡子”这也是嫡子,这给陈宏有了名正言顺成为宗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