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啐出一口带着血迹和发丝的唾沫,扬了扬胳膊上的牙印子,骂道:“该死的,法道文人都不是人养的东西,竟然咬我!”
“你咬他更狠。”
乐阳申掐着手指头算了算,道:“一百个了吧,那就差不多。
你们把这三个弄回去,我去摸个底儿。”
眼看乐阳申往更高的山上去,铁蛋和二狗子都吓了个够呛,一人拉扯一个胳膊,把申哥儿死活往山腰去拽。
“摸底儿?申哥儿,你要去摸谁的底儿?”
“肯定是慕容驰啊,一千两银子是很好,可宝二爷只是说着玩的,你可甭当真!”
乐阳申突然正气加身,硬是甩开了两人的拉扯。
回过头,眼睛红得像只被抢了食物的野狼,怒道:“你们以为老子真的在乎那一千两银子?”
不等铁蛋和二狗子回过神,申哥儿跳脚就骂。
“银子,银子,银子还是个卵/蛋?”
“老子以前只想成个举人大老爷,顶多弄点成绩,让法道儒家给弄个小官,贪他么的一栋宅子,好生的养活你们几个。”
“老子想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以前就想这个!”
“可是现在……”
申哥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好像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咬牙吼道:“老子要做进士,老子要做学士,老子要让天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小瞧了咱们!
宝二爷看得起老子,老子起码得……他么的活出个人样!”
“一千两银子,哼哼,一千两银子……”
乐阳申特别不屑的,哼哼唧唧的钻进了更高的山林,剩下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在风中凌乱。
“我怎么觉得,申哥儿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管他一样不一样的,反正都是申哥儿。别傻站着了,帮忙拖了这三条臭肉回去,怎么说也值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啊,好的。”
…
乐阳申藏在高处的林子里,看着铁蛋和二狗子把人拖走,擦了擦眼角的水渍。
“铁蛋啊,二狗子啊,你们还小,不懂事,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嘛,跟做出事情来,跟以后得到的好处相比,区区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嗯?一千两银子?”
乐阳申舔舔嘴唇,神色兴奋起来。
“麻蛋!到手的才是好处,先拿一千两再说!”
想着这一千两该怎么花,乐阳申回到自己的老巢,从地底下挖出来一个布袋子,抖出来一堆瓶瓶罐罐。
挨边把瓶瓶罐罐藏在自己的身上,就直奔第一峰的最高处行去。
夜幕更深,在山峰的最高处,一个华美的屋舍如同绿叶里的繁花,坐落在挨着山崖的平地上。
屋舍正对山崖,能够登高望远,而在屋舍的后方,是一个相隔十余米的小院。
院中没有花草,却有一个个的弓箭靶子,而在其中的一个靶子上面,绑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秀才。
“哈哈,是贾环,可怜的家伙,是被宝二爷连累了?”
乐阳申跳下眺望的树梢,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贾环十分凄惨,白色的秀才长袍撕烂了好几处,处处染着鲜血。
特别是贾环的胳膊,上面钉着一根箭羽,直接破进了手肘的关节。
“快说,贾宝玉藏在哪里?”
慕容驰的双眸如同冷电,而那拉开的弓弦前方,锐利的箭矢,更是无比森冷。
贾环呻吟了几声,艰难抬起眼皮,嗬嗬笑道:“宝哥儿可不会管我的死活,你要抓他,却跑来抓我,是抓错了人。”
嗖!
只听一声锐利箭鸣,贾环的一只手掌被箭矢洞穿,发出压抑着的闷声惨叫。
贾环嗬嗬的戾笑着,接连啐了好几口带血的唾沫。
“老子只是个庶子,你抓不到宝哥儿,就拿我出气,好好好,法道儒家的本事老子见识了,你等着,等老子长大……”
“我知道你和贾宝玉的关系不好,”
慕容驰抓起一根箭矢,轻轻的把尖端放在了贾环的脸颊上,随即,慢慢用力。
“说吧,让贾宝玉吃次苦头不是挺好的,何必你自己受罪?”
慕容驰一边劝说,一边把箭矢插进了贾环的脸颊,可是贾环年纪虽小,却是一点不服气,冷冷的盯着他。
“很好!”
慕容驰猛然用力,箭矢贯穿贾环的脸颊,从另一侧飙出一道血泉。
“不肯说,不肯说,不肯说!”
慕容驰愤恨地把弓箭摔在地上,尖利的吼道:“一帮子废物,百多个人搜索一座山头,竟然还没有找到?”
慕容驰恨恨的踹了贾环一脚,收拾家什,想要亲自去找。
可是这时候,被木板围成一圈的篱笆外,传来哒哒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有人恭声说话。
“慕容兄,我是乐阳申,我找到贾宝玉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