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尚轻,还斩不断世俗的羁绊,倒也无可厚非。就允你回家一趟,但切记不可耽误了修行,事情完毕,尽快返回宗门。”兴许是宁渊取得了狩猎榜第一的好名次,吕长老出奇的好说话,与众多弟子印象中那个古板不近人情的执法者相差甚远。
“多谢长老。”见吕长老答应, 宁渊脸色一喜。此时的他心早已飞到了那个简陋而温暖的宁氏部落,牵肠挂肚。
宗门在原地休憩片刻,便决定回返雷罡山脉。在这期间,有许多人主动找上了宁渊。这些人宁渊大多不认识,与之攀谈有交好之意,一些人话语中更是谄媚尽现。面对这样的人,宁渊并未摆谱,他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些人固然不可深交,但如无必要,也无需得罪,只需好好应付便可。
脸上如沐春风,宁渊来者不拒,依靠着他圆滑的处事风格,很快结交了大量的外门弟子。在他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时候,几个内门弟子也找上了他。
其中一个是范衡师兄,他走到宁渊面前,恭喜了他几句,便离去了。面对范衡师兄的恭贺,宁渊由衷高兴。对于此人,他还是十分尊敬的。他虽然性子冷漠,但处事磊落,之前更曾帮过自己。
另一个寻上的内门弟子,出乎意料的,不是那与他有故的张师师,反而是他未曾说过话的萧云荷。此女是晋华世家萧家之人,据说乃是那萧云青的堂姐,因此宁渊一直有些忌惮。
此女生得妩媚俏丽,无丝毫傲气,主动与宁渊相谈,令得许多爱慕她许久的弟子都是对着宁渊露出嫉妒的目光。
宁渊心里虽然对萧云荷有所警惕,但表面上仍是十分客气,一口一个萧师姐,相处十分融洽。
萧云荷离去后,上前与他交好的外门弟子仍是络绎不绝。宁渊来者不拒,语气和善,无丝毫倨傲,之前他给人的嚣张跋扈的印象,一时不攻之破。
交谈之间,宁渊突然感觉有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自从脱胎换骨之后,感觉变得极为敏锐,任何对自己有敌意的人,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转过头去,是他!宁渊的脸上虽然还在微笑,眼底深处却已然有了一丝寒意。
林枫站于角落处,细长的眼睛盯着他,毫不掩饰不屑与杀意。两人在之前就已撕破了脸面,早已无需多说什么。
“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收拾了你。”宁渊内心暗道,眼睛微眯。对于林枫此人,他产生了浓烈的杀意。此人阴险毒辣,差点置自己于死地。更可怕的,至今为止,宁渊还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对自己出手。
先罡雷门的飞船起飞了,宝光闪烁,如腾空的巨龙。宁渊并没有与大部队一起回去,他将从此地出发,回返宁氏部落。
离开部落已然数月,他归心似箭,无片刻耽误,脚程飞快,崇山峻岭一晃而过,朝着部落所在的山岭而去。
昏黄的烛光下,豪婶两鬓微白,过早衰老的脸庞上满是泪水,忧虑的看着床上伤势严重,丝毫动弹不得的宁立。
“他全身的骨头多处断折,经脉更是破损严重,鬼哭岭的人下手太重了,根本不想让他活下去。”部落里唯一的老郎中轻声叹息,神色间尽是疲惫,他已然尽心照顾宁立数天,但无奈宁立伤势实在太重,始终没有好转。
“叔,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治好啊,这孩子还那么年轻。”豪婶轻声抽泣,看着自己的孩子伤得如此之重,她心如刀割。
“你去休息一下吧。你这几天可是不眠不休在照顾他,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老郎中劝慰道:“你不用担心,宁立是为族人们出头才这样子的,但凡族人们有能力,便不会丢下他不管,哪怕花再多的元气石,也会把他治好。”
“对了,啊豪呢?自己的孩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他反而不见踪影。”老郎中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孩子他爹算是迷了窍了,听说附近的深山里有百年的野山参,他便想挖来给这孩子服食。”豪婶抽泣着说道,这几天来,他们家的天似乎都快塌下来了。
“胡闹!外面雪那么大,现在又是蛮兽横行的时候,他孤身一人进入深山,是想找死吗!”老郎中听闻,气愤的吹胡子瞪眼。“不是早说过了,医治宁立需要的元气石,族人们都会帮忙出,啊豪何必这样!”
听着老人家愤怒的话语,豪婶结结巴巴的说道:“孩子……孩子他爹说了,族人们生活都不容易,绝不能拖累大家。只要他这把老骨头还动得了,宁立治疗所需的费用便由他一个人来负责。”
黑夜,漫天雪花纷飞,一片荒凉之中蛰伏着无尽危机。
宁渊归心似箭,迎着茫茫夜色,步履匆忙的行走在山岭之间。已经有数月未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尽管周围的环境依旧恶劣,黑暗中更不时有血红色的瞳孔窥伺着他,但他仍觉得十分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