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没毒吧!”公子宓见那两条狗吃得无比欢快,终于松了口气,朝着太子友行了一礼,愤然说道:“我大齐一向尊重贵国,特地前来参加此次试剑大会,却没想到被人如此构陷,还请太子履行诺言,给我们一个交代……”
“汪!——嗷呜!——”
黑狗忽然叫了起来,只叫了两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呜呜地哼了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四脚蹬直,彻底断了气。
公子宓还没说完的话,全被卡在了喉咙里,那黑狗嘴角流出的白沫中还掺杂着血水,一双眼还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也不敢相信,那瓷瓶中用来助兴的素女丹,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的穿肠毒药。
“这是假的!假的!”田靖远脱口而出地叫道:“这里面本来装的是素女丹,怎么会是毒药?一定是你们偷换了!”
“住嘴!”公子宓差点想要掐死这个蠢货,带素女丹来这里是什么好事吗?居然还叫那么大声,没见公子晏一听就两眼放光,笑得那般意味深长,再看他的眼神都颇有些同道中人的感觉。
田靖远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动怒,但看到一向文雅的公子如此暴怒的模样,还是果断闭嘴,只是看向孙奕之的眼神格外的怨毒。
孙奕之冷笑一声,说道:“素女丹?要不你亲自来尝尝,这是不是素女丹?”
“好!”聂然一听就乐了,立刻响应,将瓷瓶朝田靖远扔了过去,“给你!”
那瓷瓶连塞子都没塞,他这样随手一扔,凡是在瓷瓶所经路线上的人都忙不迭地闪避,眼看要砸在公子宓的脸上时,田靖远已然出手,抢上一步,大袖一挥,卸去那瓷瓶飞来之势,稳稳当当地将那瓷瓶接在手中,瓶口连一滴毒液都没洒出。
田靖远狠狠地瞪了聂然一眼,强言说道:“就算这里面有毒,也不能证明那婢女就是中了此毒。你们如此恶意构陷我家公子,我要求见伍相国和大王,必请严查此案,还我们一个公道!”
“呸!”孙奕之啐了他一口,看到他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差点想吐到他脸上去。这人长得修眉俊目风度翩翩,行事却风流无情卑鄙无耻,居然还有脸说公道二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被染上了一层腐臭味。
公子宓却从中抓到了一丝线索,原本已软了几分的脊梁骨瞬间又挺得笔直,颔首说道:“没错。那婢女被送往偏殿,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若是当真毒发,可与此狗的症状相同?就凭这么一个瓷瓶要入罪于人,孙将军不会如此草率吧?”
太子友朝孙奕之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来人,去偏殿看看……”他皱皱眉,忽然发觉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婢女”,明知那人的身份并不寻常,孙奕之的紧张之色溢于言表,让他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上次奕之如此动容的时候,貌似是在剑冢地动之时。
聂然转身凑到了公子溯身边,好奇地问道:“然有一事请教公子,这毒液人与狗服用之后,症状会一样吗?”
公子溯被问的一怔,伸手轻轻掩在唇边,含糊地说道:“这个……或许……会吧?”
“表现或许有异,但同一毒液造成的内腑伤害必然一样。如若不信,我可剖开二者尸体请诸位一观。”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灰袍男子缓缓走了进来,明明只是一件极普通的长袍,却因他的挺拔如松,从容步履而让人感觉到一种极之沉稳如山的气质,可偏偏他说的话那般血腥冷冽森然可怖,与他的气质截然不同,让众人都心生诧异,不知此人适合来历。
“苏先生?”孙奕之一怔,立刻明白过来。苏诩是军中最有名望的军医,偶尔也客串把仵作,这几日本就在帮着查清风山庄一案,会在这里出现并不稀奇。
有他在,或许青青的毒并不难解。他一直努力回避去想的结果,在看到苏诩时,忽然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