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又不可能下车去,现在已经开始下雾了,而且又冷,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晚上有雨夹雪,看样子是等不到入夜就要下起来了。
车里的音乐开得很大,舒然则把座椅调低了躺了下去,背对着身旁的人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会儿,本以为自己只是小憩,在这样的音乐声中她不可能会睡得着,可是自己一躺下便觉得来了睡意,她想应该是最近天天晚上看书睡晚了加上开车开了三个小时的缘故,朦朦胧胧的发现耳边的音乐声越来越小,而自己的意识也在渐渐地淡去。
尚卿文将音乐的声音调到了舒适的音量,看着侧身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呼吸匀净,身体伴随着呼吸声有节奏地起伏,他伸手把头顶的灯关了一盏,听见自己的手机在振动着,他看了一眼身侧睡得正香的女子,便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山间的雾霾越来越浓,可视距离也越来越短,尚卿文一下车便感觉到了一丝冷意,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他蹙了蹙眉。
“董事长,事情已经办好了!”打电话过来的是关阳,听语气显得有些疲惫。
“恩,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尽快把收购的事情给处理完毕!召开记者会的事情也要趁热打铁!”
“是,董事长,对了,董事长您现在是不是被堵在了路上?”关阳关切的问道。
尚卿文重重一叹,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时间表,“堵了快四个小时了!”
关阳把尚卿文说的事情都记下了,挂了电话低叹一声,看来董事长还要再等等了,那条路频发事故,加上高速路被堵,那么多车全走了那条路,眼看着又要下雪,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
尚卿文站在车外面抽完了一支烟,呼吸着夜空里沉闷的空气,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空气有些湿湿的,摸着头顶还有些润润的。
他极不喜欢d市的这种天气,夏日里太阳毒辣,整个城市地表上浮着一股热气,白花花的阳光刺着眼睛都睁不开,一走出去便是热得脑子昏沉;冬日里天气阴沉,整个冬季都难得见到一回大太阳,下了雨整个城市都是昏蒙蒙的,压抑而沉闷。
就连在夜里都觉得闷得心口不舒服!
尤其是现在,停在路边的车不少,但每一辆车为了保持车内的温暖都没有熄火,释放出来的废气混合在空气里,闻着就感觉不舒服。
不少人都开始下车来活动一下胫骨,只是山间视野不好,所以大家也没走远,都在自己的车边活动着,尚卿文靠在车头将烟蒂掐灭,侧脸去看谁在车里的舒然,她睡得安稳,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这可不像她在床上睡觉的样子,那几次睡着了打被窝的速度和频率连他都吃惊,睡觉像个孩子,若不是他用身子压着一半的被褥,她能从床这头滚到床那头去。
想起那几个无奈的夜晚,尚卿文就觉得有些头疼,他还没见过睡觉这么蛮横霸道的女人!
尚卿文用掐掉烟蒂的手指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指尖撞上了一抹轻盈的冰凉,他抬眸看着半空,轻盈的冰凉飘在了他的脸上,有一点还调皮地钻进他的颈脖处,一贴上带着温度的肌肤便化成了凉凉的水滴。
“下雪了!”有人伸手接住了落下来的雪花,“哟,还真是雨夹雪啊!”
尚卿文挪开叠放在一起的长腿,侧身往车里看了一眼,上车,将驾驶座开着的那扇车窗给关好,探过身去时看着她侧着的身体抖了一下,他将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并从车后排取出了自己的大衣外套正准备给她盖上去,睡着的女子不安分地侧动了一下身子。
舒然整个人又侧向了右边,被睡姿弄/乱了的酒红色长卷发撒下来了一缕将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遮了手指宽的面积,另外半张脸沉进了她那高领的毛衣里,只留下长睫毛扇动的眼部和弯弯的柳叶眉儿,匀净的呼吸伴着她胸口的起伏浅浅而动,睡着的女子一个随意的翻身,穿着铅笔牛仔裤的修长长腿微微弯曲着,身子往右微侧,套在她身上的那件浅灰色高领大毛衣因为身体地侧动使腰部的完美曲线完全展露了出来,尚卿文手里还拿着要给她盖上的大衣,手伸过去时看着熟睡的舒然,把大衣轻轻地盖了上去,伸手给她整理头发时,舒然的脸不由得朝他手的位置靠了靠,尚卿文的手停在了那里,而迷迷糊糊的舒然则将脸靠在他的手背上,似乎还觉得有些不舒服,还动了动用脸蹭了蹭。
手背被她温热的脸部肌肤蹭得有些痒,尚卿文一动不动地任由她蹭着,她习惯性地往有温度的方向靠,寻求到了最好的舒服姿势才安分了下来,乖乖的睡得像一只温顺的猫,
尚卿文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握在掌心把玩着,凝视着睡熟女子的那张脸,唇角微微地勾起,转眼看着车窗外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雪花,轻轻一笑,其实今天的天气也不算太差!
舒然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是朦胧中感觉好像有人抱着她,然后那人硬朗的手臂咯着她的身体很不舒服,还感觉到了冷,她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皮却沉沉地再一次睡了过去。
林雪静都说她是属蛇的,要冬眠,而且一睡着若不是做了噩梦就很难醒来。
舒然的美梦是睡进了软软的被褥里,轻飘飘的无论她怎么翻身都落不到床底下去,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姿势都能睡得舒服,她就是梦想着能将一个屋子都铺成床,这样可以任由她如何翻身都不会因为摔地上而惊醒。
“卿文,凌晨三点,你怎么还有精神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司岚的说话声有些疲惫,但语气确是异常的清醒。
“你知道我我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尚卿文端起一杯咖啡喝了起来,司岚应该也没睡吧,他一向晚睡的,总有看不完的文件和事情要处理,他的时间永远都不够用!
“你能这么晚都会想到我,是不是因为嘉和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司岚问,也传来了一声喝东西的声音,应该是能提神的浓咖啡!
“恩,就差最后一个环节了!”尚卿文轻轻回答。
“我就知道那个小厂对你来说就是囊中取物!实践便是最好的证明!”司岚笑着回答,尚卿文轻笑着没有回声,听见房间里的响动声,他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对着电话无奈地说道:“我想我应该换一个再大一些的床!”
“你的床还不够大?”司岚若有深意地反问,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就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飘了过来。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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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的这个好梦直接再一次断送在了床底下,她裹着被褥直接趴在了地板上,脸朝下,砸懵了的她即便是醒了也好久都没回神,抬起脸看着不远处墙角的插线座,脑子里想着自己家的插线座被她用彩纸贴成了其他颜色的,但这是白色的!
她艰难地扭过脖子,见到了身后的床脚,抬眼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难怪她摔得骨头都疼,她怎么睡在这么高的床上?
她家的床就十公分的高度,这床起码有半米高。
舒然从地上爬起来,忘记了身上还裹着被子,起身时踩着被角差点被绊倒,她低咒一声却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她转身看见了端着杯子走过来的男人,靠在门边表情惬意而慵懒地望着她,“睡得好不好?”
舒然蹙了一下眉头,从床上滚下来的次数多了也谈不上什么惊讶,但从这么高的床上滚下来还真是第一次,她额头现在还犯疼,地上明明铺着一层绒毯,只是她有些倒霉,额头撞上的地方恰好没铺毯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淤青,疼得都麻木了。
“现在几点?”舒然裹在被子,但手却摸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还在,便直接松开了裹在身上的被褥,发现自己连鞋子都没脱,心里暗道这样挺好,还省得她到处找鞋。
门口的男人喝了一口咖啡,答,“三点一刻!”
舒然伸手随意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有些乱的卷发捞在了脑后,也懒得可惜被自己鞋子踩着的白色地毯,走到门口对他伸手,“车钥匙!”
尚卿文目光淡淡地看向她,并没有动,舒然摊在半空的手动了动,“我要回家!”她现在精神不错,算了算,自己也睡了好几个小时了,难怪精神会这么好!
本以为尚卿文会把钥匙给她,或者怎么着也该说句话,但端着咖啡杯的男人一声不吭地转身,迈着长腿往客厅的方向走。
舒然跟出去,前面的人语气很轻,“然然,你很喜欢冒险?你喜欢刺/激的生活对吗?”
他什么时候喊她的名字能喊得如此顺口亲昵了?
走在后面的舒然蹙眉地纠结在了他的那一声称呼上,她要车钥匙跟她喜不喜欢冒险有什么联系?难道是凌晨开车不行?她曾经自驾游的时候还创过通宵开夜车的记录呢!
“有什么不对?”舒然不悦地回答,每个人追求的生活方式不同,每个人选择的生活也不会一样,这需要讨论吗?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舒然没留意他会突然停下,身体撞上去时他转了身一把将送进怀里的女子抱住,唇瓣靠近她的耳边,近距离的接触让舒然怔了一下,脸刚要移开他的触碰就听见他低笑着的声音,“然然,没有什么会有你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更刺激的!”
尚卿文突然吻住了她的耳垂,不由分说地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地吻着,邪肆出声:“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