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这个岁数,有三个孩子要不是我妈铁了心想要个男孩,说什么我也不会要这么多娃。”
“不是养不起,是真的太难了。光是入托上学,就得劳心劳力。以后孩子大了,两个女儿就是别人的,要赔上一大笔嫁妆,儿子讨媳妇还得花一大笔钱。算来算去都是我吃亏,何苦呢?”
“我承认,我对何玉娇是有想法的————她年轻漂亮,很会玩,很能给我满足感。虽然我和她一直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高兴,都很舒服。”
“我问过何玉娇,愿不愿意跟我进一步交往,愿不愿意嫁给我?她说有点儿快了,想跟我进一步处处看。我觉得这回答挺实诚的,因为她一直没跟我要过钱,也没让我给她买过贵的东西。这么说吧,从我感觉她对我有那么点儿意思开始,直到现在,每次出去玩都是我掏钱,可加起来也不多,林林总总几万块吧!一、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加上她的店又在我隔壁,所有动静都清清楚楚。”
“她跟她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以后,真没找过别的男人。何玉娇平时都在店里,有客人就招呼客人,没客人的时候就玩手机看短视频。反正我是没发现她在这方面有问题,所以那次才打着胆子问她关于结婚的事儿。”
“这次新换了行道树,是我自己主动这么做的。”
“她毕竟是个女人,不能每次都让她上。”
“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在她心里留个好印象。我毕竟是个男人。”
虎平涛疑惑地问:“既然你都这么想了,为什么还怕你老婆知道?”
王凯犹豫了一下:“我了解过现在的婚姻法,也偷偷咨询过律师:离婚的时候,夫妻双方共有财产是要分割的。我媳妇儿那个人重情,她肯定选择要孩子,说不定三个都要。我得花大力气把儿子留下,还得藏下一部分钱,包括店里的股份,这样离婚的时候就不会吃亏。”
虎平涛讥讽地说:“你想的还挺周全。”
王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以前开小吃店,没什么钱,谁也不把我当回事儿。后来店里生意好了,一个月下来能挣好几万,尤其是旺季,一个月十万块都有。钱多了就有朋友,平时吃饭喝酒,别人都是一家子,都问我为什么不带着老婆孩子一块儿来?”
“我怎么带啊!”说到这里,王凯捶胸顿足:“老婆连生三个孩子,胖得跟猪一样,那腰比水桶还粗。你说你化个妆打扮一下,出去还能见人。可她倒好,干脆彻底放弃,每天在家里带孩子,以前还能做点儿家务,后来嫌烦干脆请了个保姆。煮饭洗衣服带孩子全部交给人家,她每天就是玩手机刷剧,每天早上睡到十点多钟才起床,连下楼买菜都不愿意。”
“好吃懒做,不胖还等几时?以前的衣服裙子全都穿不上了,她就从网上买了好几套家居服,那个宽松,穿着不累。”
“我也想带着她一块儿出去啊!可她这样能见人吗?你见过有哪家的媳妇穿睡衣跑出来的?何况我叫过她几次,她压根儿不愿意。说是走路累的确,我看着她都觉得累了。稍微走远点儿就喘气,上一层楼就要歇会儿,身上的肥肉算了不说了,我真的是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老婆,别说是我了,换了任何男的都想离婚。”
这些话与案子没有直接关联,却有间接关系。
虎平涛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故意藏匿婚后财产,这是犯法的。”
王凯也豁出去了,直截了当地说:“结婚这么多年了,我老婆越来越懒。以前开小吃店挣钱少,她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熬稀饭蒸包子,我负责烧锅炸油条。后来加盟福佳楼,她反倒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所有事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她说她要生孩子,所以呆在家里管账,要我每个月把钱给她就行。刚开始的那半年,我老老实实每个月把店里的账本交给她,所有利润全部打到她的卡上。女人嘛,都是用钱养出来的。我不是守财奴,也想得开,毕竟两个人过日子,相互信任很重要。”
“可后来我发现她连续给了她娘家好几笔款子,加起来有二十多万。那时候我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所以就留了一手————那个月我扣下两万块营业款,想着试试她的反应。她愣是没看出来,银行那边打过去多少款子,她就以为当月有多少收入。”
说到这里,王凯问:“这不能算是故意藏匿婚后财产吧?”
虎平涛冷静思考,感觉这事很棘手:“这个不好界定,我没法给出你准确的回答。建议你还是走司法程序。”
王凯叹了口气:“我承认我的确私下藏了些钱,因为我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很难过下去了。我每天在外面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她在家里逍遥自在凭什么啊?”
“我不愿意跟她闹上法院,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大不了房子归她,我有力气,人也勤快,只要熬上几年就能缓过来。到时候再买房买车,该有的都会有。”
“说实话,其实我对何玉娇谈不上什么爱情。警官,不怕您笑话,我三十几快四十岁的人了,什么爱情啊梦想啊对我来说都是个屁。我早就过了谈恋爱的年龄,找女人不就是图个新鲜图个爽快?何玉娇年轻漂亮,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轻松,也没有心理负担。她也不是那种在外面乱来的女人。如果每天花天酒地,跟别的男人随随便便就抱在一块儿,我才不会要呢!”
这些话已经偏离了案件本身。
虎平涛没有催促王凯,也没有将话题转移到原来的位置。他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老婆摊牌?”
王凯无精打采地回答:“原本是想要拖一阵子,过了年,或者再晚些时候。现在嘛唉,看来是瞒不住了。”
虎平涛平静地说:“既然前几次都是何玉娇破坏行道树,那你在其中就不承担相应的责任。有一说一,我们只算这次。”、
他随即补充道:“当然,这还需要调查,最后确定以后才能做结论。”
“要不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