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伦敦重新变成了一个可以自由在街上走动,不再被认出来的普通人。我可以随意地逛书店,可以不顾及形象,可以在夜店开心地疯玩,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爬上高高的狮子拍照。
时间以一种冰雪消融般的触感,缓慢流逝着。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眨眼,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北京。
我们在当初因为火山灰而取消行程时的那家火锅店再一次用餐,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他们四个人的面容依然那样年轻,小青依然叮嘱着他们要好好写作,不要分心,一边仍然不断地把牛肉夹到他们碗里。
回来之后,有一次,叶阐在杂志上写道:“好喜欢企鹅出版社的环境。到处都是书,到处都是咖啡的香味儿。这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工作环境了!”
我相信他是认真的。
我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热爱着我们这个行业。
热爱着最好的我们。
7月
25日 痕痕生日
痕痕生日之前,我们刚刚大吵了一架。这个故事我在痕痕的新书《痕记》里,有在序言里写到过。那天晚上,当我喝醉了之后,我依然是老样子,搂住每一个人,问他们:“你们最爱的人是我吗?”每一个人都像是宠爱一个小朋友一样,大声地回答我:“我最爱你。”
到了快要切蛋糕的时候,痕痕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好像是关于我的,我喝醉了,不太记得,大概是说希望我越来越好之类的。
第二个愿望,是关于我们团队的,我们大家的。好像也是说希望《最小说》越来越好之类的。
第三个愿望,她没有说出来,悄悄留给了自己。
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的三个愿望里,有两个都是和我有关的。
后来,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和陌一飞两个人,在疯狂地和着张惠妹的《三天三夜》跳完舞之后,累散了架,我俩并排躺倒在KTV包厢的地上。冰冷的大理石表面,刺激着我们滚烫的后背。我们笑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笑,笑得力气都没了。
像不识愁滋味的小孩子们一样。
那也是最好的我们。
8月
我们是最世了
最世。
最好的,最年轻的,最激动人心的,最相亲相爱的,最文艺的,最平凡的,最感动的,最难忘的。
我们出版了《I AM ZUI》特刊。在那上面,熟悉的作者,朝夕相处的同事,感人的回顾和充满激情的构想,庞大而井然有序的发展规划,呈现在了全国百万读者面前。我们终于交出了第一份,青涩的答卷。
4年过去了,书柜里,从搁置下当初第一本小小的《最小说》,到现在放满了统领市场的畅销书,公司所有大大小小的书架,都被填满了。走道里、会议室里,都堆满了我们出版的书籍。每一天,在乱糟糟却又井然有序的办公室里消磨时光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闭上眼睛,也能知道,哪儿哪儿摆着咖啡,哪儿哪儿摆着杂志,哪儿哪儿是阿敏桌子上那些好笑的玩具,哪儿哪儿是痕痕房间里的那个大熊。
最年轻的这几年,我们一路走过。
希望我们继续和梦想同行。
继续做最好的我们。
10日,我拍摄了珍视明的广告,这是我人生里第一个电视广告。
广告播放的第一天晚上,我在家里赶稿,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情。直到我的手机不断地响起来,公司同事们的短信一条又一条地进来,“看到啦看到啦!”“好帅的!四爷!”“哇……电视上看到你啦!”
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
15日上海书展,《临界·爵迹》实体书揭晓,最世团队签售。
这是最世第一次在上海举办大型签售会。
最世打破了出版界的那个“不能说的禁忌”。
因为我们的签售,上海书城调动了超过任何一次规模的安保,现场搭起了新浪直播间,我们的当红作者们一批一批进棚接受采访。玻璃门外挤满了人,当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展览中心的时候,我真为他们感到骄傲!我也为我们这个团队感到骄傲!打心里的!
许许多多读者挤满了大厅,每个人都在欢呼尖叫,书城的工作人员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一边摇头,一边赞叹:“这个影响力也太大了呀!”
24日 小四《临界·爵迹》首发 上海书城签售
十年了,我终于在上海做了自己的签售会。
十年了,我终于交出了自己的出道纪念作品。
凌晨一点时,微博上看到已经有外地读者赶到签售现场排队了。望着漆黑的夜色,年轻的读者们坐在台阶上,静静地排着队,人越聚越多,我的心里越来越紧张。
签售的读者从七楼蜿蜒而下,有学生,还有家长,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祖父祖母们,队伍一直排到了一楼。我也从中午十二点一口气签到了晚上。
出道以来第一次一口气签出了1万本,自己都感到惊讶。结束的时候,我揉着酸痛的手腕问发行的人,我说:“1万本真书,堆在一起,有多大啊?”发行的人告诉我:“这个啊,大概比现在这个房间,还要大出两三倍吧。”
我说:“嘿嘿,那太大了呀。”
隔天看数据,首印200万出清。
全国的书城布满了《临界·爵迹》的人偶,到处是《临界·爵迹》的海报,滚动的LED屏幕上布满了“郭敬明、十年、爵迹、畅销”。我看着出版社频频传来的捷报,一时间有点儿晃神。
十年了。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9月
20—26日 郭敬明、笛安、落落携团队日本行
上一次是伦敦小分队,这一次是富士山小分队。
而且,不再是TN的新人们,这次都是重量级的ZUI 畅销的女王们,笛安、落落、王小立、宾妮,还有痕痕。当然,还有我们亲爱的摄影师胡小西和李安。
7天的行程安排得非常非常满。我们这群人呢,都是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夜猫子,突然间过上了如此正常的生物钟,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往往是一天已经参观了两个景点,并且已经向第三个景点出发了的时候,抬起表一看,才上午11点。
笛安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说:“这种生物钟简直健康得令人发指。”
我们一起度过了好愉快的旅途。
我们看见了大海,看见了大海边冲浪的小麦色肌肤的沙滩男孩,落落和痕痕从车窗探出头,发自肺腑地尖叫着,我们说她们已经荷尔蒙失调了。
我们看见了一整个山脚长满了芦苇。
我们看见了EVA的博物馆。
我们看见了巨大的过山车和惊悚迷宫。
我们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葡萄园。
我们看见了富士山,看见了玻璃博物馆,看见了年纪一大把但依然优雅的艺伎婆婆。
我们看见了当年淘金的矿洞,我们看见了海洋馆里的海豚。
我们看见了表参道上那些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我们看见了讲谈社顶楼那让人窒息的美景。
最重要的,我们看见了彼此出现在了上面的这些景色里。
我们彼此眼中的自己,是最好的我们。
10月
13—18日 TN2现场赛
大哭大笑大喜大悲起起伏伏的3天,在TN别册里已经写了很多。
但是我们都扛下来了。
这是一场让人心力交瘁的比赛,连续的72个小时,我们工作人员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10个钟头。到了比赛的最后,当最后一批选手被淘汰,落落趴在桌子上大哭,我走过去安慰她,她一把拍掉我的手,说:“最坏就是你,你设计的这些赛制,太残忍了。你走开。”
我就默默地走开了。
笛安的眼圈儿也一直都是红红的。
我们真舍不得那群年轻人。
我是个坏人。我当时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从北京回来,刚下飞机,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最小说》的制作。因为这期额外的别册,因为这72小时的超出常态的复杂,所以,11月刊的制作成为了最大的挑战。
静安紫苑的保安一直在抱怨:我们是唯一一个天天加班过半夜,每天都要三更半夜砸门而出的公司。
到了后面几天,半夜写字楼的大门开始锁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这群习惯加班的人已经能够摸索着从地下室车库走出大楼了。
而当我们完成了这一期杂志之后,我们就告别了这个地方。
因为,我们搬新家了。
11月
19日 搬迁至上海国际设计中心
搬家了。
一家子二十几个人,一起打包装车,一起搬到了上海国际设计中心。大大小小的黄色纸盒堆满了静安的办公室。这边以后就留作漫画部。因为,《最漫画》也正式创刊了。大家一起打闹着,互相打包分装行李,虽然办公室里都是笑声,但是我其实听得出来,彼此心里都有一种淡淡的不舍。这种不舍,就像是对习惯了的床单,习惯了的手机,习惯了的街角面包店一样,是一种怀旧的难以忘怀。
两年前,当我们从海上海的第一间公司写字楼搬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还只有7个人,一转眼,我们就变成了这么大的一家子。当年我们搬走的时候,大家还一起留了个合影。
而这一次,大家一边打闹着,一边就离开了。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还会经常回来。《最小说》和《最漫画》,永远都是一家人。
新办公室墙壁上都是高大的书架,我们按照出版顺序把《最小说》《最漫画》和所有作者出的书一本一本陈列了进去,只占了其中一部分。还剩下很多很多的空白书架——这多像两年前我们刚刚搬进静安时的样子。
我相信,我们会一起再一次把它们填满。
当新公司最后一盏水晶灯挂上去之后,我们点亮了办公室。
炫目的光芒里,每个人的目光都闪烁着。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小声但是认真地说:“就是这里了,未来的日子,拜托了!”
12月
31日 外滩2号 年会
定下了外滩二号华尔道夫作为年会现场,就没有退路地把我们年会的规格搞到了史无前例的高。这个号称目前全上海最奢华的酒店,里面的楼梯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12月31日晚上,我们将在这里一起跨年,度过2010年的最后四个小时。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年会了。距离上一个年会,马上又是一年的时间。
我们也从去年穿着小裙子小衬衣的年轻人,变成了今天都穿着定制礼服的年轻才俊,哈哈。特别是阿亮和痕痕,她们在试穿着礼服让裁缝修改的时候,我偷偷地瞄了几眼,她们穿着拖地长礼服的样子,简直美极了。
全最世的同事、作者,还有长江文艺出版社的同事们,一百多个人,从出行到造型都列入了计划。在写下这篇长长的回忆的同时,我们还在继续完善着这份年会计划。
我们要一起举杯欢庆又一个新年的来临,把这份祝福传递给每一位陪伴我们一路走来的亲爱的读者。
我们要再一次唱起那首《我只在乎你》,把这首歌唱给每一个坚定支持我们的你,最值得我们付出的你。
请和我一起。
永远一起。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