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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苗疆蛊事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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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按照你的描述,你堂叔应该是遇到了污秽不洁的东西,缠住了身,结果总是疑神疑鬼。这邪性旁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婴儿因为刚刚出生不久,对这种东西最敏感不过,所以每次一抱,就哭泣,害怕得很。这本没什么,那东西就只是一个印子而已,分开住便是,可是后来经过你堂叔这么久的精气温养,那东西自然越发强横了。你堂叔是成人,血精气旺,不好纠缠,但是婴儿却不一样,一被缠住,便很容易夭折,被那东西索了命去。你别卖关子,现在你堂兄的孩子还活着么?

老江紧紧握着我的手,神情激动,说,阿左,你讲的这些,就跟亲眼见过的一样,头头是道,真他妈的神了。我那大侄子还活着咧,就前两天发生的事。现在我堂叔家乱成了一片,哭的哭闹的闹,上吊的上吊,慌得要死,我妈昨天去了县上,说这一家人可不能够这么毁了,让我过来问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要不是我妈告诉我,兄弟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呢。

此乃区区小事,我想了一下,一来我和老江是一块儿玩尿泥长大的伙伴儿,感情深;二来好歹也是两条人命,既然求到我这里来了,也不能不管。于是我起身,带上了一些家伙什,跟在店子里忙碌的母亲招呼一声,然后在她老人家的叮嘱下离开家,前往县里。

坡上的自建房

Chapter 5 臭屁和红色印记

老江的堂叔家在县城的东边坡上,跟我小叔家离得不远,都是自建房,也是木质结构——即使是2013年的今天,在晋平县城里木质结构的自建房依然还是有很多。其原因,其一是地靠林区,靠山吃山,造价便宜;第二是风气如此,而且县城有很多山,建木房子方便。

沿着石板路走上半山坡,我跟着老江来到他堂叔家中。

叩门而入,是老房子,地板踩着吱吱呀呀地响,楼上传来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哭声。因为之前打过了电话,老江他堂婶和他妈都在堂屋等待着,旁边还有几个关心的亲戚好友。我和老江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妈自然认识我,热情地招呼我,各种好话一齐递过来,填到我的耳朵窝里。

相较于老江妈妈的热情,老江他堂婶就显得有些木然了,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年轻了,还是家里面出了太多事,导致脑子乱,她只是搓着手,不知道怎么说。

我也不难为她,在堂屋和厨房里走了走,随意看了看这家中的风水布置。

回到堂屋,我问楼上传来的哭声,到底是谁?

老江他堂婶有些懊恼,说还不是那个死老头子?要不是他天天闹着让老大媳妇抱着豆豆回来,哪里会出这档子事?现在可好了,他这个老头子要挂球了不说,搞得我那大孙子也要跟着他去,老大和老大媳妇天天哭嚎……

显然,她被这一系列的事情闹得头晕,心中的烦闷和怨恨一箩筐。

我可没有听她诉苦的闲工夫,看着楼下堂屋这一群闹哄哄的人,神龛上香烛燃烧,将她们脸上猎奇的神情给照得更加真切,心中有些不喜。便叫来老江,让他陪着我上楼,其他人不要跟着来,免得染了脏东西。听我这么一说,好几个婆娘伙儿(东北话叫做:老娘们)都不乐意,嘀嘀咕咕。

老江他妈好是一通说,这些看热闹的酱油党才怏怏离去。我并不管,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他堂叔家本来家道也殷实,所以房间里的布置还算齐全,在门后面的挂钩上,还挂着一件黑色的制服。

老江领着我来到了床前,喊了他堂叔几声,被子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这是一个脸形方正严肃的中老年人,可以看得出平日里保养得还不错,眉目间也有一丝威严,只是眼角处的皱纹有些多,想来是经常上夜班。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眼睛,里面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眼窝子里还糊有满满的眼屎,黄的白的一大坨,两道泪痕顺着脸颊流下来;头发根上好多白色的痕迹,间隙里也有灰白的头皮屑。

床上的这个男人叫了一下老江的名字,有些疑惑地望着我,说,这位是?

老江给我介绍,说是他朋友,是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师傅,专门帮人看相算卦的,知道这里出了事情,便请过来瞧瞧。他堂叔并不信,但是事到临头,也不由得病急乱投医,拉着我的手,说他倒是不要紧,就是去看看他孙子豆豆,千万要救那孩子一命。

我说不要着急,先慢慢了解一番再说别的事情。老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我坐下,然后自己则出了门,并且把门关上。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合拢之后,我坐直身子,开始跟老江他堂叔闲聊,问些事情。他稳定了一会儿情绪,有些犹豫地看着我,然后开始讲起,说自从今年六月份监狱里关押的一个老犯人自杀了之后,当晚值班的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浑身不自在。大概的经历和老江在我家跟我说的,差不多,只是说到前两天他孙子出事,有一些细节,倒是值得我注意的。

老江他堂叔说他抱过孙子之后,那肥嘟嘟的胖小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脸色发青,张开嘴也不哭,只是伸出舌头来,双眼瞪得直勾勾的。后来他媳妇儿把孩子抢过去之后,发现豆豆已经晕厥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跟他大儿子跑到坡脚下的妇幼医院就诊。人虽然是暂时救过来了,但是呼吸不畅,还伴有发热、抽搐、哭叫打滚、屈体弯腰乃至昏迷等症状,而且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医生在孩子的屁股上面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是一个古怪扭曲的符号,有点像书法家的印章。

而他儿子、媳妇以及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地记得,这个印记以前是根本没有的。

是什么病?医院根本就没有一个定论,有说是中了病毒,也有说是生了蛔虫,两天过去了,目前依然还在检查中。

在谈话的时间里,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十二法门”中占卜一节中讲过相面,我从他的眉间,依稀能够看到有一丝黑气在萦绕,很隐约,若有若无的。

聊完这些,我让老江他堂叔放轻松,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神放平静。他依言照做,过了十分多钟,在我和缓的催眠下,他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而我则走过去把窗帘给拉上,在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一拍胸口的槐木牌,将朵朵给唤出来。我们是中午两点多钟从大敦子镇出发的,到了江家已是下午五点多,那天的太阳并没有出来,所以朵朵才不会感觉到难受。

我让朵朵帮我观察,看看老江他堂叔身上,是否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朵朵噘着粉嫩的嘴巴,围着这个老头转悠了一圈,然后掀开被子,费力地把他给掀翻过来。小家伙将他湿淋淋的睡衣一掀开,露出汗渍潮湿的后背,一股酸臭袭来,她有些嫌恶地搓了一会儿手,想了半天,不过还是决定开始行动:只见她小手已然搓得灼热,然后顶在大肠俞穴上面,手指变换,不断地敲打着这周围的几个穴位,啪啪啪,手法老练而纯熟——这是给我按摩的时候学会的。

习过了《鬼道真解》的朵朵,其实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过了一会儿,老江他堂叔噼里啪啦放了十来个闷屁,把整个房间都熏得臭烘烘的。

门外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接着老江敲门,问,阿左没事吧?

我头也不回地告诫他离远一点儿,他答应了一声,然后楼道里传来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朵朵捂着鼻子,脸憋得通红,说臭、臭,好臭的屁啊……呃!小丫头飘离得远远的,而这时候肥虫子却从我胸前浮出来,摇头晃脑地飞到老江他堂叔的屁股处,黑豆子眼中流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不过它没有得逞,凭空伸出一只手,朵朵揪着肥虫子,跑到了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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