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娇抹了眼泪,傲娇起来,“不是一顿,每天一顿。”
“好好好,人家说打是亲骂是爱,娘子愿意和为夫每天一顿,为夫甚是喜欢。现在你趴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出去。”
洪娇有些不太放心,借着月光,看见刘飞豹苍白如金般的脸色,豆大的汗珠淌下来,这才突然想起,他之前受的重伤未好。
“不行,你重伤未好,我我不能连累你,你先走吧,带人来救我,我等你。”
“让你上来就上来,我是你相公,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不过就一点小伤,死不了,快点,别罗索。”刘飞豹语气凶凶的,但是洪娇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又酸又痛又温暖。
洪娇趴在刘飞豹的背上面,看着他吃力的抓着藤蔓往上攀爬,不知道为何,泪水渐渐弥漫了整张脸。
她虽贵为天家公主,从小含着金汤匙长,有人敬她宠她怕她,但是就连父皇也不是真正完全无目的疼她的。
宫中人心诡辩,谁不是带有目的接近别人。
宫女们是因为畏惧皇权,更是想获得利益才接近她照顾她同时也畏惧着她。
那些妃嫔们,表面上敬她宠她怕她,私底下也不知道说的有多难听。
父皇,父皇是疼她,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疼,也不是没有底限的疼。
刘飞豹,这样一个山野莽夫,什么都不为,居然能如此真诚的对她,在自己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记挂着她。
这样一个男人,是在不久前刚骗了她,但他也用行动证明,他错了,他愿意改过,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能不动心。
刘飞豹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爱哭的女人,原想柔情蜜情的劝,但是话讲出来却是凶凶的,“臭娘们,你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洪娇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再次被她气的消失,真是无语至极,扭过头去,不理他,但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
“哧啦!”那藤蔓看似坚韧,谁料经过秋风的摧残和冬天雪水的严寒,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加上刘飞豹体形庞大,又背着洪娇,便在拉扯中逐渐断裂。
下坠的过程中,刘飞豹猛然一把提溜着洪娇,将她与自己的身形对调,护在怀中,然后以身当肉垫,重重的承接了洪娇。
洪娇倒没事,但是被她压在底下的刘飞豹就不太妙了。
闷哼一声,加上之前的重伤,直接吐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了。
洪娇吓的大哭起来,拼命拉扯着刘飞豹,又朝外面喊,可是声音太小,传的不远,喊到声音嘶哑,也没有救兵。
刘飞豹缓过那口气来,又醒了过来,躺在洞底,咧开嘴笑的惨白,“别鬼叫了,吵死了,唉,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洪娇哭啼啼的也没想到许多,突然她想起什么,手指哆索着指着他,“你,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这陷阱是你挖的?”
刘飞豹摸了摸鼻梁,苦笑起来,“那还是岭南没有收复之前,我们飞虎寨为了抓住那些凶狠的野猪,我特意带了几个兄弟,花了一天的功夫,才挖了这么深一个陷阱。结果野猪一次也没抓到,现在倒要成了我刘飞豹的葬身之地了。”
“呸呸呸,什么葬身之地,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天堂公主,会死在这儿。”洪娇似是决定了什么,将刘飞豹艰难的扶坐到洞壁上,然后就去摸索那些藤蔓,扯了看看有几根比较粗比较可靠的,就将他们拧在一起。
人其实都是环境逼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洪娇只想着求救等人,现在面临绝境,她便爆发出自己的智力来了。
她看了一眼气弱游丝的刘飞豹,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相公,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说罢她便攀住藤蔓往上爬去。
为了防止手滑,她将那些藤蔓缠几圈在手腕上面,可怜娇嫩白晰的手腕,一下子就被勒出几道血痕来,还没爬两步,她就疼的直抽冷气。
突然身体一腾空,她的双手被解放,被人强行放到一个温暖的颈项处。
刘飞豹哼了几声,“小辣椒,这样逞强的事,不是你们娘们该干的,我刘飞豹要是变成狗熊,让一个女人救,那我成啥了,起开,让我来,你的任务就是抱紧我的颈项,要是老子上去了,你却滑下去了,老子可不管你死活。”
洪娇猛然一把搂住他脖子,杏眼圆瞪,“你休想耍开我,哼,宁可把你掐死,我也不会掉下去。难道你希望我掉下去,好成全你和那什么小鱼姑娘小如姑娘的?”
刘飞豹嘴一咧,笑的满口白牙,一边往上攀爬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怎么听你这话音儿,好像在吃醋呢。好酸好酸呀。”
“我呸,我堂堂皇家公主,要什么样男人没有,会吃你一个山贼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