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漪出了宫,直接赶到了公主府,在她眼里,公主府是安全的。
而夏初萤得知苏涟漪不在商部,便屏退了下人,自己坐在院子中纠结沉思,很是矛盾,因与云飞扬之事。一方面不想回到从前那痛苦的日子中,另一方面则担心儿子云熙瞳长大了怎么办。
她生在宫中、长在京中贵族圈,比谁都了解这势力现实的圈子,没人会体谅别人的愁苦,只会在其最无防备之时背后狠狠捅上一刀,能不踢落水狗便已算是好人。
在这么个与淳朴善良丝毫不沾边的圈子中,熙瞳长大后怎么办?要经受多少蜚议?经受多少白眼?以后娶妻怎么办?出身好的人家会不会让嫡女嫁来?
坐在院中树荫下,夏初萤觉得自己瞬间白了头,儿子走路还不稳,她已经开始操心起了婚事。不是杞人忧天,又是什么?
有下人前来通禀,涟漪郡主到。
初萤惊喜,正盼着,没想到她竟来了。
没一会的时间,苏涟漪急匆匆的入内,还没等初萤开始吐苦水,她先是开了口,“初萤,你可认识可靠的大夫?”
初萤一愣,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烦心事中,没注意到涟漪的脸色,而如今一看生生吓了一跳。只见涟漪双眉皱紧好像很痛苦的模样,双颊潮红,光滑的皮肤在阳光的映射下竟闪亮,是汗水。
“涟漪你病了?难道是中暑?”说着便伸手去碰苏涟漪的面颊,入手却是一片冰火两重天。这不是中暑,若是中暑,除了冷汗外,面颊也是凉的,但苏涟漪的面颊却热得烫人。
涟漪长长舒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中了药吧,春药。”
初萤大吃一惊,将院中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亲自扶着涟漪入了屋,又命人去唤大夫。
“春药?刚刚你不是入了宫吗?怎么在宫中中春药?你去了哪里?”初萤一边倒着凉茶,一边焦急的问。一般中了药物都要大量喝水,加速新陈代谢,稀释体内药量,这个方法是从前与涟漪学的,却没想到有一日能用上。
涟漪惊讶为何自己的去向初萤知晓,但现在不是问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我去御书房与皇上汇报公务,却不知怎么中了这种东西,我没……喝一滴水,想来是那燃香。”
“御书房?皇兄?”初萤更是吓了一跳,“皇兄想对你……”
“不是皇上。”涟漪喝完凉茶,那冰凉的茶水顺着食道到尾部,而后仿佛钻入了毛细血管到了身体各个部位一般,引起一片舒适。“皇上也中了那药,何况……若是皇上真想挑明了,即便是没有药,我也出不来皇宫。”毕竟这封建社会皇权至上。
“那会是谁?”初萤一头乱麻,没有头绪。“涟漪你在宫中得罪了谁?不对啊,若是得罪,这种报复手段也太诡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涟漪闭上眼,挣扎地到床上,当倒下时,最后绷着的一股劲彻底卸掉,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初萤也逐渐冷静下来,“你是说,有人想陷害你与皇上,借刀杀人?”
涟漪休息片刻,缓缓睁开眼,看着初萤床帐顶那鸳鸯戏水的刺绣,“害我的方式有两个:其一,让皇上误以为这春药是我下的,想趁机勾引皇上,爬上龙床,而后引起皇上反感,此嫌疑人多半是朝中臣子。其二,下春药后被人捉奸在场,因捉奸人的恨意,借捉奸人之手对付我,此嫌疑人定然是后宫妃子。”
初萤了然,“这个好办,我立即派人入宫打听下,你出宫后,又有何人去了御书房,结果便出来了。”
涟漪点了点头,“恩,虽一切都是猜测,但死马当活马医,一切就拜托你了。”
正在这时,大夫来了。
京中名门大户都有关系密切的大夫,这些大夫收了大户好处后,用心为其家族服务,更是为其保密,就如同现代的家庭医生。
来的大夫是名老者,头发胡须花白,身材消瘦,双目锐利,一看就不是庸医。
初萤命丫鬟入内将涟漪扶上了床躺好,让大夫入内为其诊治,而自己则是吩咐了亲信,立刻入宫,明面是为太后送去一点小点心小礼物,暗着其实是打探到底何人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伺候的宫人自然不会随意吐露消息,但若是有人去,御书房周围定会有人见到,答案自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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