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被问的哑口无言,却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席云芝大致明白了这对父子在僵持什么,先是什么也没说,从外头打来了热水,将开始有些小脾气的小安拉到身边,替他把身上沾满泥浆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用热水给他擦了脸和身子,换上了干净衣服之后,才让他坐到软榻上,裹着薄毯子听他老子训话。
步覃这是第一次对小安发这么大的火,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小安自己没有分寸,让自己和同伴都深陷险境,如果这回不是恰巧被大人发现了他俩,那么两个不会游泳的孩子掉下水将会是什么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席云芝也想借此机会让小安明白安全的重要性,所以,任凭步覃怎么教训她都没有开口替小安辩解一句。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抱着心情郁闷的小安说道:
“你爹也是怕你出事。赵宁他也是个孩子,他说话没轻重,咱们不去跟他计较,而且他说你不会武功也是事实,咱们马上学就是了,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跟他较劲,是不是?”
小安还是比较听席云芝的话的,在她怀抱里乖乖的点点头:“我也要学武功,娘你让爹教我,好不好?”
席云芝摸着他的脑袋:“你爹早就跟我说了,等过了你今年的生辰,就开始教授你武功,也是为了让你多舒服些时日,既然你自己这么要求,那好吧,改明儿我就去跟你爹说,好不好?”
小安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
小安睡着之后,席云芝才去到院子里,找到还在生气的步覃,站到他的背后,替他轻柔的捏着肩膀,说道:
“夫君,小安知道错了,说下次绝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步覃冷哼一声:“哼,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景,要是鲁恒再晚去一步,两个孩子就那样淹死在里面了也说不定。”
席云芝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也觉得后怕,她从后面抱住了步覃,说道:“我知道,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安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怪他了,如今他自己好学,想要学武功,那是好事,他懂得跟别人较劲了,也是好事,说明他正一步步长大,不是吗?”
“他小的时候咱们不就希望他快些长大吗?如今他终于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们要做的是好好引导他,而不是为了一些错误去惩罚他。”
席云芝温和的嗓音在步覃耳旁响起,像一股清澈的溪流划过他烦躁的心,顿时觉得连着几日的烦恼全都消失不见了,周身都洋溢着这个女人特有的香气与温柔。
拉住席云芝的手,将她环过胸前,后来又怕他的后背抵着她的肚子,便又将她转了一个圈,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光洁无瑕的侧脸,她也只有在怀孕的时候,会看起来肉嘟嘟的,情不自禁抚上了她的脸颊,摩挲一阵后,才说道:
“那小子有没有跟你说我坏话?”
席云芝听了步覃这句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横了他一眼:“他才没有!你怎么比个孩子都小心眼呀?”
步覃被她点着鼻头,眉峰一挑,说道:“谁小心眼?好啊,你们娘儿俩现在连起来笑话我了是不是?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整治,皮痒了是不是?”
说着,步覃便伸手在席云芝身上哈痒痒,却被席云芝先一步逃开,端着架子跟他说道:
“主帅请自重!为妇……在房里等你。”
“……”
步覃看着席云芝临走前那一抹勾魂摄魄的小眼神,顿时心痒难耐,跟着她的身后便就走入了房间,打算用实际行动来好好‘教育’一番妻子最近的胆大包天。
五月初的时候,洛阳的米粮终于运到了南宁。
席云芝看着这一袋袋送入粮仓的粮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定了下来。
小黑这回洛阳之行,不仅给大伙儿带回了米粮,还给席云芝带回了一只硕大的包裹,说是绣坊的兰表婶和堰伯交给她的。
席云芝回到房间一看,便看见包裹里全是一沓一沓的银票,虽然面额都不是最大的,但胜在厚度,包裹里还有两本账目,一本是兰表婶绣坊的帐,还有一本是这几年粮食收成买卖的账目,原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能维持这她原来的做法,并且没有将这些银钱据为己有。
席云芝匆匆点了一下,兰表婶总共给了她二十二万两,堰伯则给了她九万两,如此她的手头上就又多了三十一万两的资本,并且还多了满满一粮仓的粮食。
鲁平见识了席云芝的管理手段,不由得也对这个女人竖起了拇指,暗赞自己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有了银钱和粮草的支持,六月初,步家军便要正式出击,与萧国沿海地区的海军展开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