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连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如释重负,像是重获新生一样,兴奋地扔掉衣甲以及长枪,换成了平民百姓的衣服,跑出了东方拍卖场。
这一刻整个大殿里,除了吴晨再无任何一个活人,反而是死人的数量,足足有三千多名,几乎填满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空气中都是充斥着无尽的血腥味道,鲜血从大殿台阶的最上层向下流淌,一层接着一层,最后在吴晨的脚下地面,形成了一个深有半尺的鲜血浅滩。
吧唧!
吴晨的鞋子一步一个脚印,踩在粘稠的鲜血上,发出怪异的声响,随后他腾跃而起,坐在了拍卖台上,两手传来极为雄浑的吸扯之力,所有死尸的身体都在微微颤动,他们手上的灵戒,没有一个放空,悉数被吸扯进了吴晨的须弥戒中。
灵戒能够容纳灵戒!这就是须弥戒的神异之处!
做完这一切,吴晨的长剑也是重新没入体内,他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有些呆滞,有些麻木。
唤作别人,坐在这死气沉沉,满是死尸和鲜血的大殿,没有人不会恶寒作呕,但是这样的血腥画面,吴晨早已经习惯了,对他的人生来说,没有一天不是面对血腥与杀戮。
修行一道尤其注重心性和毅力,如果一个修者被人追杀,连还手的勇气、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如何在这残酷的世界立足?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所以,是这个生存的法则在逼迫着你杀人,你要正视自己手上的鲜血,为了什么而修炼,又为了什么而杀人,这恐怕是所有修者都想不明白,却正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多年不见,也许应该去看看师伯大人,陈丹启了。”
吴晨自言自语,旋即落地,双脚踩着粘稠的血水,在吧唧吧唧的声音中,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不过很快,吴晨的脚步就停在了大殿的门口,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天空上,正有两个人在低空飞速御空而来,其中一人的样貌,正是陈丹启。
见到这熟悉的面孔,陈丹启百感交集,看看吴晨身上的鲜血,陈丹启忍不住开口道:“吴晨,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晨的神色有些黯然道:“光阴荏苒,没想到才过去两年,师父他就死在了上官仇的手上,是我的罪责。”
陈丹启闻言摇了摇头,他的头上可以看见有许多白发:“是我这个兄长无能,为了保住炼药盟的弟子,才委屈求全息事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
吴晨低头不语,半晌才开口道:“不过,现在上官仇已经死了,我为师父报了仇。”
“你杀了上官仇?”
陈丹启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闻言惊讶道:“他可是有通灵七阶的修为,莫非你只身一人杀了他?”说完这男子身形一闪,来到大殿内部。
随后,他缓缓走了出来,瞳孔之中丝毫掩饰不住他的震惊之色,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虽然早就听陈师弟说过你的厉害,可这里面……”
陈丹启闻言眉头一皱,也是走向大殿,随后出来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这两年你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你拜入玄隐宗门下实在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要比这里强上太多,只是不知你的师父是谁?”
吴晨闻言道:“是千机堂主纪沧海。”
陈丹启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身边的男子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兄,灵阵盟盟主。我们两个曾经在五天前感受到夜空异象,从云桑县城北部不断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前两天往来的商队说有不少贼寇陈群结对走向那里,这是怎么回事?”
吴晨闻言看了一样灵阵盟盟主,明白了他和陈丹启极为信任的兄弟关系后,旋即解释道:“玄隐宗,已经覆灭了。”
“什么,覆灭了!”
灵阵盟盟主吃惊道:“吴晨小友,能否方便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吴晨点了点头道:“这一切其实是东越之主和三大宗门宗主的阴谋与野心。以四大宗门会武之日为战端,平云宗、方幽宗、七煞宗共三万人围攻玄隐山,又与七大贼寇势力勾结,屠杀我玄隐宗弟子万余名。随后师祖鬼谷子大人出关,成功斩杀三大宗主,最后东越之主降临,师祖借助玄隐山万年道基的力量,和他玉石俱焚了。”
尽管从吴晨的嘴里说出来的只是寥寥数语,但两人都能想象这场大战有多么惨烈,试想一座大山都因此崩塌,足可知玄隐宗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