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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章 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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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宫大殿中,只听严阁老缓缓道:“现在兵部说,要振作北方,这个老臣举双手赞成,可是钱呢?兵呢?据老臣所知,目前维持这个局面,已经是宣大蓟辽的极限了,要想有所寸进,便需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投入,如果投入的少了。只会造成白白的浪费,没有一点作用”着抬眼望向许纶道:“许兵部,我们有这个财力吗?”

“这,,就要问方部堂了。”许纶顿一顿,看看方钝道:“不过我猜,应该是有的吧?市舶司那么挣钱,朝廷又没什么大工程,总该攒住些钱了吧?”

“没有”方钝摇摇头道:“市舶司的钱,一部分供东南用兵,另一部分用来还债了”不信可以去户部查问账册,国库积年欠下的债务,足有三千多万两,算上利息的话,就得靠五千万了。”

耸纶不由咋舌道:“这么多?”

“就像阁老说的,这些年天灾**太多了,整天往外花钱,还都是花大钱;地方上不是遭灾。就是遇乱,不但收不上税来。还一个个嗷嗷待哺,我这个户部尚书只能东挪西借,勉强支撑到今天。”方钝叹口气道:“现在有了钱。当然要先还债,不然一年光利息就的三百多万两银子,一半银子就得打水漂,所以东南的钱,用不到北边上来

“难道就坐视俺答嚣张不理了吗?。许纶难以接受道。

方钝垂下眼睑,不回答他的问题,许纶又望向严嵩道:“严阁老,您说句话呀”。

严嵩看看众大臣道:“诸位有什么见解?”

严世蕃便出列道:“让我看,自家的事情自己办,既然东南可以自给自足,那宣大蓟辽也无不可”。说着振振有词道:“臣建议派一得力大员,赴蓟州一带督饷、练兵,积蓄实力,待俺答再来时。便可给予迎头痛击,狠狠教他一下!”

此言一出,严党分子便纷纷点头,大肆吹捧起来,仿佛这平淡无奇的建议,真能匡扶国家一般。

严嵩假模假样呵斥道:“国家大事,岂能如此草率?我且问你,人选你想好了么?权限有哪些?是临时还是长期派遣,这些你都想好了

“父亲教的是”严世蕃躬身道:“这权责么,自然是督饷、练兵,任期么,事毕召回好一些,至于人选么,还真有一个不可多得

“说。”严嵩缓缓道。

“礼部尚书赵贞吉。

严世蕃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赵贞吉道:“赵大人忠诚可靠、勤勉廉洁,是最佳的人选。小。

“赵礼部确实合适”严嵩便问道:“还得问问人家赵大人愿意去么

众人便把目光投向赵贞吉。

面对着严阁老“殷切。的目光,赵贞吉心中一阵阵的冷笑,他早知道对方要收怜自己,现在果然来了!

别听严家父子一唱一和,把这差事说的如此重要,好像非股脑栋梁不能担当一般,可实际不过是要用个空衔架空自己罢了!

见他沉吟不语,严世蕃提高声音问道:“赵大人,你怎么不回话

“回什么话?。赵贞吉冷冷的看他一眼道。

“我父亲问你愿意去蓟州督饷、练兵吗?”严世蕃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督饷,督京运乎?民运乎?”赵贞吉冷笑道:“二运已有职掌,添官徒增扰耳!”运河有漕运总督,仓场侍郎管着,根本没必要再派人横插一脚。况漕运总督与他平级,又怎会听他约束?且仓场侍郎在通州常驻,跟他也不在一个地方,又怎会遵守他的命令?所以几乎是一定的,这个所谓的“督饷练兵”根本就是个光杆司令!

“这个么,你可以务虚一点,抓一抓大略即可严世蕃想不到赵贞吉的反击如此犀利,只好道:“重点抓练兵即可

“官兵应有大将操练。兵部派员督促,我一个市部尚书去有什么用?”赵贞吉依旧冷笑道:“难道教他们军礼吗?如果知礼仪能打胜仗的话,那本官二话不说。欣然愿往!”

“你!”严世蕃面惭语塞,一张胖脸憋得通红,半晌才愤愤对左都御史周延道:“周大人,你说他这是算什么吧!”

周延曾经是个直言敢谏的好官,要不也不能当上科道首领,但这些年来,他眼见着一批批反严斗士被斩落马下,早就没了对扰严党的勇气,加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敢也不想掺和进两党的斗争中,便把皮球踢回去道:“严工部觉着呢?”

“你让我说是吗?”严世蕃瞪着周延道:“那好,我告诉你,他这是推谭搪塞,不敢任事!置国家安危如儿戏,视上峰命令于不顾”。

“上峰?你是上峰吗?”新任右都御史利煮,与赵贞吉平素交好,更是徐党中不可多网…苔将,此刻忍不住呤声道!“怀没听说工部尚书可以领哪间书呢!”他是从福建巡抚上来的,素有战功,深得皇帝喜爱,因此根本不怕严世蕃。

“你!”严世蕃气炸了肺,怒道:“我说的是我爹,难道首辅不是礼部尚书的上峰吗?”

“但严阁老并未表态。”刘煮冷笑道:“你又装哪门子大尾巴狼?”

“我爹就是这个意思。”严世蕃咬牙道。

“你舱代表首辅吗?”刘煮逼视着他道。

“我是他儿子,当然能了!”严世蕃气炸了肺道。

“哈哈。”刘煮大笑两声道:“这里是朝堂。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你!”严世蕃出离愤怒了。他觉着今天的较量,非得要你死我活才能解决了,便朝着纱幔后拱起手。高声道:“陛下,您看到了,这些人是何等的猖狂。当着您的面便颠倒黑白。朋比为奸!您可不能不管呀!!陛下!”

刘煮也不甘示弱,拱享用更大的声音道:“皇上,这严世蕃指鹿为马。咆哮朝堂,狂悖无比!”

“你们是朋党!”严世蕃怒道。

“还敢说别人是朋党?”刘煮大笑道:“那你们是什么?”

“你含血喷人!”严世蕃怒骂道。

“你恶人先告状!”刘煮毫不示弱道。

看二人斗鸡一样针锋相对起来,大伙儿暗暗猜测,他们会不会真打起来,若果真打起来,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严冬楼,想必不是身材魁梧的刘煮的对手吧?

就在双方的争吵到了白热化,大家也越来越兴奋时,那帷幔后面突然传来“锁锁锁锁,,重而急促的玉磐声,李芳赶紧喝止两人道:“跪下!”

“哼!”两人愤怒的对视一眼,这才并列着跪下。幔。只见其无风自动,缓缓向两侧刮去,一个身穿棉布暗花九龙袍的清瘦老者,从那帷幔后走了出来。

那帷幔动时,严嵩便领着百官跪在地上,此刻带头山呼道:“臣等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整齐地跟着磕头高呼起来。

等他们喊完了,嘉靖皇帝也走到龙椅边,一手扶着龙头形状的扶手。缓缓坐了下去。双眼漠然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良久才淡淡道:“起来吧。”

谢万岁。”众大臣都起身归位。只有严世蕃和刘煮仍然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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