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东和艾赛提同时举枪将那人打成了马蜂窝。
武官助理穿了防弹衣,但是轻型防弹衣无法抵挡步枪弹,他伤得很重,嘴里流出血来,断断续续道:“完成任务,一定……”
刘汉东紧咬牙关,拿出卫星电话打回去:“有人受伤,需要援助!”
“把伤员放在原处,把目标带过来。”那个声音很冷静,也很冷酷。
“你们把车开过来,不然谁也别想带走。”刘汉东怒吼道,挂了电话。
艾赛提从瓦砾堆里翻出急救包,徒劳的给武官助理止血,打吗啡,但他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微弱。
灯光刺破黑暗,一辆路虎越野车冲进了院落,车上下来两个人,军事承包商打扮,手持hK416自动步枪,脸上涂着油彩,衣服上没有标志,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刘汉东端着枪喊道:“昆仑!”
“炎黄。”来人高声回令,踩着满地狼藉下车走过来,看了看武官助理,把手指搭在他脖子上几秒钟,干巴巴说道:“没救了。”
“还有救。”刘汉东固执道,虽然他连武官助理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目标在哪里?”来人左顾右盼。
“我说他还有救。”刘汉东不满他的冷冰冰态度,厉声喝道。
来人突然暴怒,将刘汉东推到墙角:“人已经死了,就不能占用资源……”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刘汉东已经用一把五四式手枪顶住了他的下颌。
“我再说一遍,把他拉走抢救。”刘汉东同样冷冷的说。
同来的士兵举起了步枪,从侧面瞄准刘汉东。
艾赛提不知道帮谁好,一时间手足无措。
和刘汉东面对面的家伙年纪不小了,只有四十岁以上的男人才会有如此深邃的眼神,面对枪口他丝毫无惧,甚至带点嘲讽,他看了一眼刘汉东手中的枪,却做出了妥协。
“骡子,把人抬上车。”他说。
奄奄一息的武官助理被抬上了汽车,受伤人员也上了车,艾山则被塞进了后备箱,只有那个牺牲的战士留在了原地,他身上一切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取下,95式步枪也被取走。
临上车前,刘汉东向士兵的遗体敬了个礼。
……
重伤员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其余人则回到最安全的所在,中国大使馆,虽然外交部不愿卷入麻烦,但在国安委的协调下也不得不全力配合。
那些援兵并没有进入大使馆,而是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刘汉东满身是血,衣服头发里都是硝烟味,他呆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沉侵在战友牺牲的悲恸中。
虽然只有几小时的并肩作战,但感觉已经是相处多年的战友,反恐战争是如此无情,昨天还谈笑风生的人,此刻已经阴阳两隔。
“打仗总会死人。”艾赛提将双手放在刘汉东肩上,出言安慰。
“我没事。”刘汉东挤出一个笑容。
使馆为他们安排了房间,刘汉东换下脏兮兮的普什图族服装,洗了个澡,穿上崭新的中炎黄工作服,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理发师站在门口问候他:“早上好,我是为你理发修面的服务人员。”
“谢谢,不用。”刘汉东摇摇头,他身上杀气很浓。
“可是,领导有指示,必须把胡子刮干净。”服务员嗫嚅道。
“我说不用。”刘汉东眼一瞪,服务员落荒而逃。
大使馆为刘汉东、唐建军、白富荣,以及“张春山”补办了护照,用于出境,化名张春山的艾山被绑在床上,医生给他注射了麻醉剂,能保证他八小时内醒不过来。
中炎黄应急处理小组的成员们都整理好了行装,今天是他们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回国的大好日子,不少人昨天在喀布尔的市场上买了胎羊毛做的“卡拉库”帽子,以及阿富汗的特产青金石饰品,包括杨旭在内,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惨烈的交火。
只有郑佳一知情,实际上她已经被委任为中炎黄国际公关部的部长,成为杨旭的顶头上司,直接对宋剑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