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笑道:“王爷是忙糊涂了,还初几呢?今儿都十三
秦雷皱眉问道:“孤让京里那群大爷什么时候报到?”
秦卫心道,原来是问这个。赶紧答道:“初八。”
秦雷闻言一把扔掉手中的泥坯,面『色』不悦道:“人来齐了吗?”
秦卫小声道:“一个都没来。”他也是秦氏宗亲,两个哥哥也在应该来报到的行列里,因而硬着头皮解释道:“也许是出什么变故了。”
秦雷接过他递上的『毛』巾,到河边洗洗手,冰冷的河水镇的他一激灵,生硬道:“若有什么事,京里的沈冰是吃尸米的吗?”随着位子越来越高,周围的人总是众星捧月一般,让秦雷很难忍受别人对自己意志的违逆。
秦卫被他吓得噤若寒蝉,蜷缩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好,秦雷见他害怕的样子,无明业火便消了一半,笑骂道:“怕什么,老子又不能吃了你。”
秦卫赶紧陪笑道:“王爷一瞪眼属下就吓得跟个鹌鹑似的。”
这位爷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转而平静道:“备马去,孤王亲自进京去请那些大爷们。”他把‘大爷’二字咬得极重,听得秦卫胆战心惊,忙不迭的哈腰应下,小跑着去准备了。[]权柄264
趁着这个空,秦雷到了泥塘边,命人把乐布衣叫过来。其实他可以从山北面的京水河坐船进去京山营,但那样太费功夫,不如这种‘通信基本靠吼’来的快捷,还能锻炼身心。增大肺活量。
当然是增大伯赏赛阳和秦霸的肺活量。
人多嘴杂,也不好说得太细,秦雷只告诉他,自己要回京几天,会留下石勇继续带着卫士和子弟兵们摔砖坯。当然,还有保护京山大营的意思。
乐布衣笑着应下。让秦霸大声道:“王爷,您能不能联系个购买墨石地渠道啊?”
秦雷不明白‘墨石’是个什么东西,待乐布衣描述道:黑『色』,可以燃烧的石块。秦雷这才恍然道:“煤?没问题。”说着笑道:“先生与孤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孤也是觉得不该用木柴烧窑。”
乐布衣笑道:“京山上都是些几百年的老树,用来做木柴实在可惜,学生曾经在太原府见过当地人用石墨烧窑,效果似乎比木柴要好得多。眼下等这些砖坯阴干还需要些日子,正好可以进一批石墨烧砖。”
秦雷满口应下。又让伯赏赛阳问道:“先生还需要什么,孤王回京一道办了。”乐布衣毫不客气的点了五百工匠。一万民夫。
秦雷苦笑道:“孤王试试看吧。”好在此时田里没了活,直到来年开春,都是不愁找不到民夫的。
不敢再与乐布衣纠缠,秦雷借口还要安排军队,便有些仓皇的逃窜了。找到正在指挥手下摔坯地秦水几个。秦雷把事情一说,本想让他们在此安心搬砖,却不想那秦志才挤眼笑道:“此事不难。王爷只需带着我们这些子弟兵回去,还愁不好抓人吗?”
秦雷闻言一拍大腿道:“对呀,怎么把你们给忘了?快快收拾收拾,跟孤一道回京。”这些子弟兵家中都有应来没来的宗族兵,把他们派回家做工作,却比他端架子吓人要管用的多。
秦志才便点了一千子弟兵,与一千黑甲骑兵一道,护卫着秦雷浩浩『荡』『荡』往京城赶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第二天天刚亮,已经到了中都城南门外。城门司有规定,亲王进京可带五百人卫队,郡王只能带三百。秦雷让黑甲骑兵在城外驻扎等候,只带着黑衣卫进城。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子弟兵们,但秦志才眨眨眼笑道:“王爷瞧好吧。”便带着一千子弟兵策马往和顺门行去。
此时城门刚打开不久,门口的人流还很稀少,守门地兵丁只见一千多号面相凶恶、风尘仆仆的劲装骑士排着队行了过来。他们守门这些年,却没见过这等阵仗,不敢大意,赶紧敲响了警铃。
随着‘铃铃……’的警铃声,一队队巡城司士兵从门洞里冲了出来,不一会儿,城墙上也站满了弯弓搭箭的城门司士兵。[]权柄264
那一千多劲装骑士并不惊慌,仍旧笑嘻嘻的望着这些森严戒备的士兵,似乎在看猴戏一般。
城头上探出一个顶盔带甲地胖脑袋,大声问道:“城下哪里来的人群,朝廷有规定,百人以上团伙入京便需要提前一天在城门司报备吗?你们可报备了?”京官难做,京里地城门官也不好做,每日里达官贵人进进出出,若是惹到了便没有好果子吃。因而都练出了一副贼亮的招子。怎能看不出这些人出身行伍?是以不敢太过嚣张
秦志才笑着仰头道:“未曾报备。”
那主事面『色』一滞,强笑道:“那诸位还是报个备,明日再来吧。”
秦志才一脸惊奇道:“什么时候回家都要报备了?”
城上主事哂笑道:“难道这一千多人都是回家吗?”没想到城下一千多劲装汉子齐声点头道:“是呀是呀!”还有嘴快的怪声道:“我们只是路上碰上的,其实并不认识。”
城上主事脸『色』一黑,沉声吩咐道:“查他们的路引,是中都人氏地便放进来,不是的……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下面的劲装汉子并不慌『乱』,还是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守门的兵丁便开始检查路引,只要是中都人氏的便放进城去,检查一个是、再一个还是,一直检查了上百个,统统都是中都人氏,且大都姓秦。
那主事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哼一声挥挥手,让手下撤去防御,自己转身下了城楼。
秦雷见子弟兵们进城无虞,便吩咐卫士传话给秦志才。让他就地解散,放兵士们各自回家小住一宿,明日卯时在宗正府前集合。他自己带着黑衣卫先行离去了。
此次乃是以大宗正的身份回来的,因而他准备先去宗正府报备,再去哲郡王府找老三,到了宗正府里却听说老三在探视幽禁中的老四。秦雷闻言便拐到了后院。
穿过层层院墙,到了老四坐牢地小院,制止住下人的通报,秦雷悄无声息的到了厅门边。便听老四充满牢『骚』的声音道:“哥啊,我都已经在这待了三个月了,再下去就快疯掉了,你还让我忍?”
又听老三的声音也不善:“你个混账还有脸说,憋死在里头才好,省的给我惹事!”说着叹息道:“那次在朝堂上。我可是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若不是老五给我撑腰。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老四听了一阵沉默,良久才喃喃道:“你别看上次老五来没给我好脸『色』,还欺负我。我却觉着他有人味,骂也骂地我浑身舒坦。”
老三笑道:“却不是你与他誓不两立的时候了。”
老四自嘲笑道:“人家现在贵为双郡王、大宗正、府兵统领,可谓高高在上。而我秦老四则成了阶下囚、掳夺爵位、永不叙用。说我们两个判若云泥都委屈了那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