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又等了会儿仍旧不见慕冬开口,忍不住道:“再者说了,这也不能算是我一个人的错啊...虽说,我在这场错中占得比例较大,虽说陛下这么做是用心...咳咳,用心良苦,但在面对大是大非和错对的时候我们不该将情和理混为一谈,所以严格的来说陛下有错在先,而我的错则是由陛下的错所延伸出来的必要麻烦。”
“......”慕冬表情甚是复杂的看着她,觉得若不是自己智商还够可以,就真的被她给糊弄了过去。
然而她这话虽说带有些恶人先告状的嫌疑,但仔细想来也多多少少有些道理。
鉴于此,伟大的皇帝陛下决定顺着她一回。
当知道她将屏儿和他派去保护的人一个不留的赶了回来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真的动了怒,于是决定先晾着她一段时日,让这个一牵扯到情义便丧失理智的小东西好好反省一番。
然而这段日子走来,他时常总觉得自己是被晾着的那一个...
“所以呢?”
苏葵见他终于接话,脸上泛了些笑,道:“所以我都主动认错了,陛下总该有些表示,...陛下身份尊贵道歉就不必了,不如咱们就当扯平了吧?”
慕冬不置可否地一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未待作年芳348
但还是叫苏葵松口气,这么久来她别的没学到,但看慕冬的脸『色』来推断他的心情这一点却学了个熟。
今日慕冬在无罙的禅院里一番话,是叫她的心又融化了几许,关于她的来历,她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隔阂,而今他已经全然知晓并毫不介意,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安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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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洐王府。
“王妃还是不肯吃东西吗?”掌事的丫鬟见已经冷掉的饭食被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不由忧心地皱了眉。
这一天天的怎么得了?
真是不知王爷究竟怎么就惹了这娇气的王妃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寻死不成现在又玩起了绝食来,她一个大人一天吃几口饭还过得去,可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哪里经得起这么饿......
“让人再去通知王爷一声儿吧。”掌事的丫鬟吩咐道。
“是。”
小丫鬟去书房将事情禀了洐王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久,洐王才来了欧阳明珠居住的凌月殿。
殿前的一干下人丫鬟们忙地拜礼。
欧阳明珠在内间听到了动静。忙命人将帘子给拉了下来。自己则是又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头也蒙了进去,面朝内闭上了眼睛。
洐王行了进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了这么一副情形,挥手屏退了在内间伺候的丫鬟婆子。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
“不闷得慌吗?”他好笑的看着蒙的死死的欧阳明珠,狭长的桃花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王爷还过来做什么。”欧阳明珠闷闷地声音响起,“王爷不是说再不管明珠的死活吗?”[]未待作年芳348
“本王有这样说过吗?”洐王疑『惑』地道:“本王怎不记得了——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府的王妃,我怎能不管你的死活。”
“你——”欧阳明珠听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口气,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一把掀开了锦被转身对着他坐了起来,“你明明就有说过!”
她这么一转脸,洐王才看见她一脸的泪水,一双杏眼红红的。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好不可怜。
洐王不由心中一阵疼惜和愧疚。
这件事情毕竟真的是他有错在先。若非他自认为没必要多去解释,也不会让欧阳明珠误会至此了。
他这个王妃什么都好,唯独是一副急躁的『性』子时常让他头疼。
可换言之,她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恰恰不正是因为她真的将心系在了他的身上吗?
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先不论喜欢不喜欢。可人既是娶了,便要好好的疼着才对。
想到这,他抬手替欧阳明珠擦着眼泪,边柔声含着笑道:“好好好,是为夫不是,可你也总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来赌气,是不是?”
洐王生的俊美至极这么几句软话说的让人果真是无法抗拒,加上又是欧阳明珠心尖尖上的人,眼下听他这么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心中的气『性』已经直线下降。
可嘴上却是不肯服软。
“若你一心都放在别人身上,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欧阳明珠见他展开了臂弯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有些泣不成声,“从前的事情我不愿去理会,但现在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不愿再见你同她牵扯不清。”
那日偶然在他的书房里见到了一封书信,署名是明水浣。
信中除了同洐王询问关于明家的情况之外,更多的则是诉苦的话,大致是说极其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前,他待她那么好的日子。
欧阳明珠这种藏不住事情的『性』格哪里能容忍。
拿着信去质问洐王却惹了他大怒,争执不下之间,气话不免多说了几句,便造就了后头那场自缢的戏码。
“没有牵扯不清。”洐王解释着道:“我已经给她回了信,出于往日的情谊告诉了她明家的情况罢了,日后,不会再有任何来往了。”
是时候该放下了。
他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明水浣是好是坏,怎样的想法,他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喜欢仅仅是因为喜欢。
现下二人身份悬殊太大,不管为了什么,他都必须要斩断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