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她做的,纵然苏葵怀疑她,但应也仅限于怀疑。
因为在苏葵眼里,她根本就没有害苏烨的动机。
周云霓掐了自己一把,强自冷静着。
如果她不喝,那就是坐实了她的嫌疑!
那么,她就赌一把,赌苏葵的心软!
若是输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条『性』命,反正事到如今,她活着,根本不比死了要好到哪里去。
大许是有了这个想法的缘故,她倒也不慌了。
望向宿根,却见他看也未看自己一眼。
这饭桌上除了顾家夫妻二人外,显然别人都已经看出来这汤中是有问题的了,他向来聪明心细,不会毫无察觉。
...可却还是毫不理睬。
她心底一阵阵的发凉,嘴角有不可查的颤抖。
“多谢表妹,如此我便不同你客气了。”不再犹豫,她伸手端起那白玉描兰汤碗,凑到了嘴边。
苏葵将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中。
眼见着周云霓张开了口,颜『色』清亮的汤汁便要划入口中。
苏烨暗暗皱眉。
骆阳煦却眼含兴味。十足的看戏模样,目光在周云霓和苏葵之间打转。
不知情的丫鬟过来将凉掉的菜换下,欠身近了苏葵身侧,是也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霎时,便听一声哐当的声响。周云霓手中的玉碗便碎在了脚下。一碗汤水撒了一地。
那丫鬟忙地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方才她刚准备离开,一旁的苏葵却不着痕迹的碰撞了她。她身形不稳这才冲撞到了周云霓。
可是,做下人的没有犯了错往主子身上推的道理。
看着碎成几瓣的汤碗,她跪在地上惶然不已。
一时间,场面安静至极。
顾青云和垂丝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可具体的怎么个不对劲法儿,便不得而知了。
“无妨,你且下去吧。”不多时,苏葵方才开口说道。
“谢小姐!”那丫鬟如获大赦,起身急急地退了下去。
即刻有人来将碎掉的汤碗收拾干净。
周云霓神『色』有些呆滞。
她这算是赌赢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想起以往她对苏葵的所作所为,她突然之间有些茫然,如果今晚身份对换,她会不会对苏葵心软?
...
待到席散,周云霓才勉强找回了心神。
又跟苏烨道了几句临别之语,众人都三三两两的离去了。
“早些歇息。”慕冬临走前只淡淡地跟苏葵说了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几个字,其余的并未多言,也没多问。
因为懂她,在可自保的情况下,她总是做不到赶尽杀绝。
一如当初她放云实出府。
苏葵嗯了声就点点头。带着堆心将人送出了府去。
折身回来之时,途经凯旋亭,亭中十几盏四角灯安静的燃着,将凯旋亭里照的通亮。
有身材欣长的男子坐在亭栏上,背后倚着高大打磨的光亮可鉴的石柱。
“你先回去吧。”苏葵回头朝着堆心交待了一句,便提步朝着凯旋亭走近。
堆心应下,便提灯回了栖芳院。
“好好的凳子不去坐,耍的什么帅?”
苏葵寻了个离他最近的矮凳坐下,瞥了一眼整个人都搭在石栏上的骆阳煦,说道。
骆阳煦双手抱臂,转过头来看她,笑了笑道:“何为耍帅?”
苏葵没理睬他这一问,这才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来:“短短时日,莫不是你去鬼门关闯了一遭不成?”
是指得他这幅病态。
“眼力不错啊。”骆阳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皱去了一双英气的眉,一脸担忧地反问她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对我的英俊形象是否有损?”
苏葵闻言就送了他一个颇有分量的鄙夷之『色』,“我问你话呢!别在这转移话题!”
骆阳煦似很乐见她炸『毛』,仰头哈哈一笑,适才道:“我倒也想去鬼门关瞧一瞧,可阎王爷没给我这个机会——就是染了几日风寒罢了。”
“风寒?你是说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是因为染了几天的风寒?”苏葵显是不信。
“咳,咳咳咳...”骆阳煦咳了几声,脸『色』似更白了些。
苏葵见他这幅模样,不禁拧起了眉头,“还敢说是风寒?你究竟怎么了?”
骆阳煦朝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又握拳咳了会儿,才抬头对她戏谑地一笑,“风寒加重可不就是会咳嗽吗?再加上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人便跟着瘦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病?我想你家中还不缺治病的银子,若我真得了重病定第一个告诉你让你来承担医『药』费,委实没必要藏着掖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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