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卫国人,我自小就不曾出过卫国。”苏葵定下心神,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反问道:“我不是卫国人...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的意思是...苏小姐的爹娘可都是卫国人?”松爹换了一种方式询问,口气带着小心。
苏葵若说方才还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看松爹的反应,就完全可以确认了——他们应就是巫谷中人没错了!
想到其中的诸多纠葛和恩怨,巫谷人所对月族人犯下的过错,苏葵眼神不禁渐渐变冷。
而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胸腔里,积压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好像是...一些很远很远的事情,一段被封印的太久的记忆——
她将这莫名的情绪压制在眼底。
“我爹娘自然都是卫国人没有错,倒是松老伯,好像还从未提起过自己是从何处而来?”
松爹闻言将信将疑。
虽然他并不知道方才那股气味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绝对有着不同寻常之处。
那股香味,甚至可以令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他们虽是每月按时服『药』,用来减轻月圆之夜的痛楚,但身上潜伏着的蛊,却是时时刻刻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的。
而刚才那一瞬间,直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身上有蛊毒,就跟一个寻常人无异,这种感觉,平生未有......
“我们是从关外来寻亲的罢了——”他掩饰的一笑,现在事情还没确定,自然是不能暴『露』身份。
却不知,苏葵已是确认了他的身份。
苏葵随意地一点头,是料到他也不会说真话,怕多呆下去会『露』出破绽,便干脆道:“那我先上楼了。”
松爹笑着一颔首,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爹......”
苏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松尾才怔愣的出声:“爹,阿葵姐姐,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月族圣女后裔,方才你感觉到了吗,她——”
松爹闻言忙对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便匆匆的扯着他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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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迎亲的队伍便从新宅子出了发去接新娘子了,敲锣奏乐的好不热闹,阿庄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头发冠的干干净净,戴上一顶新郎官帽儿,衬得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
苏葵小红等人则是跟着卢志和袁婶子等在了宅子里,等着新娘子被接进门来。
酒席摆了差不多十桌,不大的前院儿被挤得满满的,现在是属于酒市较闲的时段,闲来无事看热闹的人也颇多。
吉时一到,门外便响起了噼啪的炮竹声响。
众人一听便知是新娘子要进门儿了。
卢志夫妻二人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堂中,穿着团福衣,脸上是盖不住的喜意,等着新媳『妇』过来。
小红和苏葵二人则是站在将厅堂隔开的大屏风后头观望着。
不大会儿,在众人的拥簇和笑语之中,阿庄手中攥着红绸,牵着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走了进来。
“哈哈,小姐您看,阿庄那脸红的,跟他身上的喜服可不是有的一拼吗!”小红掩嘴笑道。
苏葵却没怎么去看阿庄,而是将目光定在了那身形纤弱的新娘子身上。
她没有办法不想起那日她穿着火红的大衣,一个人走进王府的大门的情形——
一时间有些出神。
桃云山里的习俗同王城没甚大差异,流程却是比官宦人家简单了许多,拜完了堂,便有人吵闹着去闹了洞房,要看新娘子的模样。
客人都坐在前院的席上,人多眼杂的,袁婶子恐苏葵不习惯,便细心的让人在东厢单独布置了一桌酒席。
苏葵心中有事,便没有多留。
用罢了喜宴,跟袁婶子说了几句吉利话,三满去车行找了辆马车,她一人先动身回了城去。
松爹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面『露』思索。
苏葵回到苏府的时候,刚过申时。
堆心是没料到她会这么早回来,起先苏葵没让她跟去,她还以为苏葵是想一个人去静一静心,要在桃云山里住上几天。
苏葵一踏进了栖芳院,头一句话便是:“去耳房准备准备,我要沐浴更衣。”
堆心疑『惑』地问道:“小姐刚回来,还要去哪里吗?”
“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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