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第三.级呢,所占的人数比例甚低,一千个人中差不多能找出来一个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他们持的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的出世态度——其中就以潘瘸子这样的作为代表『性』人物,今早喝了一坛子酒,现在还在家里睡的天昏地暗,估计还不知道已经开仗了,甭说大兵压城,就算是现在攸允的人已经破了城,一刀将他穿死了过去,估计他也毫无知觉。
然而由于第二级的人数远远比不过第一级,故进宫面圣这事儿便就歇了。
其实攸允之所以比预计中的要来的早了几个时辰,也不等苏天漠发出讯号,不光是因为他信不过苏天漠,想打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这个人办事向来不讲什么信用,但这回若不是有人给行了方便,他也不至于提前就抵了京。
王城至凉州,大多是荒山野寨,但也夹着一座极小的城池的——圃陵。
城中大约只有两千不到的百姓,且这些百姓大多数都不是身家清白之人,大多数是做腻了山贼土匪便下了山来,几十年下来便形成了这么一座城池,还自选了一位城主,取了名为圃陵。
由于他们“从良”之后,还算安分,也不再**鸣狗盗之事,故而朝廷也就默认了。
半月前,朝中派遣了一千精兵埋伏进城,一来是打探消息,二来便是伏击了。
圃陵的百姓们很配合,很热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些士兵们。
可就在昨晚,这些士兵们皆无故中毒,睡了一觉就再没醒来过,与世长辞了。
圃陵的城主亲自开了城门,迎接“造访”的允亲王。
允亲王很满意,觉得此人前途无量,眼光放的很长远,金口一开,承诺了这圃陵城主开国功臣的地位。
故,为何攸允兵临王城之前没有探子来报,原因便是出在这看似没什么威胁力的圃陵城上头了。
此际暮『色』四合,正城门前大兵压境,只能通过火把的延伸的范围来判断,直是入了齐纳山还且不止,远远看去,长长地一道火舌,无法详细的估计究竟是有多少兵力。
众人只知这些年来攸允暗下招兵买马乃是事实,却是不知势力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攸允坐于健硕的高马之上,身披软鳞铠甲,银盔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现着点点冷芒,脸『色』说不出的冷然,再也毫无平素的半分温润之感。
左右皆有精兵持矛举盾林立而护。
“若是你们肯降,本王大可饶你们一死。”
他冷冷地开口说道,周遭寂静至极,无人敢开口窃言,端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漾在这夜『色』之中。
城楼之上,柳岚凌然一笑,后背却已被冷汗所浸湿。
他朝着攸允一抱拳,道:“柳某一介小小门侯,本没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同王爷说话——可事到如今,有些话柳某不得不说!”
他徒然提高了声音,细心的人已注意到他虽是还称攸允为王爷,但却不是自称卑职而是在下,其中隐意不言而喻。
“柳门侯但说无妨。”攸允无谓地一笑,眼神却阴鸷无比,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似同一只等待着猎物自己投降的猎豹。
柳岚神『色』略带愤慨,“王爷同是皇室中人,现下我大卫江山岌岌可危,外敌如狼似虎,在此等关头,王爷不协助皇上清理外患也便罢了,却带重兵攻城,自相残杀!试问,王爷坐拥此等兵力,不但不为国分忧且还挑起内战,比于护国功臣王爷竟宁可去做一个谋逆叛『乱』的『乱』臣贼子!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实在是悲乎,哀哉!”
说到最后,他已是激动地红了脸去,声音也是愈加高涨,在寂静的四周中格外的醒耳,让人想装听不见都难。
他本就是熟读四书五经,在礼义廉耻的大染缸中熏染了大半辈子的读书人,有此一言倒也合情理,可错就错在,他挑错了时机,选错了对象。
“咻!”
有羽箭破空之音顿起。
“哈哈哈...”攸允仰天笑了几声,声音响如洪钟,他望向还立在城楼之上的柳岚,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自相残杀?这一点做的最好的还要当数先皇!他对天下人谎称本王的父亲死于征战之中,实则却是遭了他的毒手!不同的是,他找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来哄骗世人,而本王不屑于去找这个借口罢了!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本王现在要拿回来,如何算的上是谋反,又有何不妥?”
“你,你纵百般强辩,也难,难堵悠...悠众口...”柳岚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一句话,便自口中涌出了大口的鲜血,滴落在了前襟。
又是几道长箭猝不及防地朝着他飞『射』而来。
柳岚身形一晃,笔直地往后仰躺而下。
“柳门侯!”
“柳大哥!”
这时众人才方如梦醒。
有平素跟柳岚走的近的,颇受他的照顾,此际见状已是愤红了眼睛——“我跟你们拼了!”
“既然如此不识抬举,也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了!”攸允嘴角含着冷笑,挥起了右臂扬声而道:“今日破城在即——杀的越多功劳越大,战后论功行赏,封官进爵!”
众人闻言,如同打满了鸡血一般。
攸允挥手而落,立即轰声如雷,涌向城楼,犹如大江之中汹涌的波涛一般,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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