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轰动
他话没说完,只是笑了一声,似是遗憾而又庆幸。
遗憾的是,他再没有补偿的机会,庆幸的是...
元盛帝想到这里,望向苏葵手边余下的半盏茶水,神思恍然地道:“朕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犹豫过,但希望,这个犹豫是对的。”
苏葵欲言又止,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了必要,只道了一句:“谢陛下。”[]未待作年芳260
元盛帝闻言起了身,爽朗地一笑,半开着玩笑道:“不必谢朕,朕知道你心里八成是在骂朕不折手段呢——你该谢的,应是朕的好儿子。”
见他站起来,苏葵自然也不敢再坐,心里却是涌现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压抑了许久,正要破壳而出。
元盛帝望着走来的慕冬,低低地自语道:“这算是朕,唯一为他做过的事情了。”
说话间,人已折身出了亭子天玄剑传奇。
守在远处的鹤延寿和丫鬟们见状即刻迎了过来。
鹤延寿上前扶住了脚步有些虚浮的元盛帝,却听他开口问道:“延寿,你说朕今日这决定是对是错?”
“皇上煞费苦心,冒这个险都是为了殿下——要奴才说,这无关对错。”
元盛帝笑叹了一口气:“这回的确是冒了大险,这丫头,实在太过特别和聪慧。”
鹤延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陛下大可安心,依奴才看这苏小姐不单聪慧,更是贵在心思玲珑,该怎么做,她应当明白。”
元盛帝闻言颔首而笑,“若非如此,怎入得了他的眼?”
“陛下说的极是。”
“如此。朕也能放心了。”
“皇上——”鹤延寿闻言眼睛有些酸疼,强压下哽咽之音,扬声道:“皇上起驾!”
苏葵被这尖利的声音给惊回了神,也不管元盛帝看不看得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恭送皇上。”
再抬头之际,却发现眼前多了个人,正是一脸冰凉的慕冬。
百般心思还在揪扯不清的苏葵,猛地一看到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慕冬蓦然握起她身侧的蓝花茶盏。见只余下了半杯茶,脸『色』越发的沉,眼神骤冷。“方才我不是同你说了这茶不能喝吗?”
苏葵还从未听他用此种口气说过话,一时被吓住,“殿,殿下...”
慕冬转头看向她,比夜『色』更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怒。沉着声音道,“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未待作年芳260
苏葵忽觉眼睛一酸,却不再觉得这样的他令她恐惧,只余下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在胸腔,她摇头道:“我没喝,这半杯茶洒到衣裙上了。”
慕冬闻言果见她洁白的衣裙上有着未干的茶渍。可仍旧再一次确认道:“真的没喝?”
苏葵忙不迭的点头,“真的没喝。”
“啪!”他手中紧握的茶杯应声而落,脑袋顿时被失而复得的情绪涨满。
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感受。清楚的感受到满心的喜悦。
不觉间,嘴角现出有些余悸的一抹笑意,“那就好——”
苏葵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被那抹稍纵即逝的笑容恍了心神。
原来,他也是可以有这种表情的。
慕冬自觉方才失态。心思不禁有些繁杂,将视线移开。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我送你出宫。”
苏葵微一颔首——方才的笑,似乎真的是她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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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苏府之后的苏葵,久久无法入眠
在那亭中,元盛帝当时确实是对了起了杀意,她清晰的感受得到。
可他最后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杯茶她是因为慕冬的提醒和元盛帝当时的口气猜测出有毒,才故作不小心撒到了身上玄判最新章节。
可若是元盛帝坚持要她喝,她自然是没有不从的权利。
可他却偏偏没有。
究竟是什么原因?
然而真正扰『乱』着她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慕冬的反常。
若说以前她还能拿他想拉拢苏家来作为理由,那么他在亭中略显慌『乱』的神『色』,便叫她再也无法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是,他这样冷清的人,又怎会...
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难以信服。[]未待作年芳260
难道是她漏掉了什么吗?
苏葵越想越『乱』,百思不得其解,仰头长吁了一口气,干脆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愿再想。
让她没想到的是,次日清早她一睁眼,便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元盛帝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