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田连和君姑姑还有其它几位国学院的先生已正襟危坐在了三楼栏边的专席上。
之前几回到国学院寻他,都恰逢田连不在,算来师徒二人是有段时日没见着了。
苏葵出声喊道,“师傅!”
田连闻声转过头去,见是苏葵,忙摆着手道:“葵丫头,快过来快过来!”
苏葵扯着史红『药』走了过去,二人对着君姑姑和几位师长行罢礼,坐在了几人身后的位置上。
田连交待道:“待会儿午时一同去后院儿用饭,为师有事情要同你说。”
苏葵颔首应下,神秘兮兮地道:“正好徒儿也有一份礼要送与师傅。”
田连一听来了精神,勾着脖子问道:“礼?什么礼?”
温升见状,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瞧一瞧你,还是人家师傅呢,也没个为人师表的模样!”
“管你屁事!你这个老瘟神,别有事儿没事儿的找茬!”
说是这样说,但还是理了理衣襟,将头转了回去。
君姑姑无奈地笑,已经习以为常,见温升被那句‘老瘟神’气的抖胡子,张口欲还击,她及时的开始劝阻道:“好了,各让一步,都别吵了,今日的比试可就要开始了。”
再如何,君姑姑都开了口,二人自然也不会不顾体统,互瞪了一眼之后,方算结束了争吵。
知道要到比试的时辰了,楼中各人都相当自觉的噤了声。
留给宫里的『主席』之上却空无一人。
向子南轻声地道:“宫中最近琐事繁多,陛下身体抱恙,就连年年都过来的华颜公主今年也没过来。”
君姑姑轻叹一口气,微一颔首。
头位上场的是都察院御史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明珠我姓弗格森全文阅读。
这位小姐,苏葵倒是曾有耳闻。
年仅十四岁,一手琴艺却非常了得,现下是在国学院的琴院中修习。
田连在苏葵面前称赞过她几回。
琴艺能得田连夸赞的,整个卫国翻个遍儿只怕也凑不够十个手指头。
她对着众人一福,施然落座。
苏葵放眼望去,看不太仔细她的面容,但从大致轮廓可以判断的出应是姿『色』不俗。
琴音撩动,凛然之气顿时迎面而来。
竟是一曲《广陵散》!
苏葵微微一怔,这首曲子主要讲诉的是战国时期,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死韩王,然后『自杀』的悲壮故事。
前半曲主要是对聂政悲苦身世的同情,下半曲则是对聂政壮烈事迹的歌颂与赞扬,全曲着重表现了聂政从怨恨到愤慨的感情发展过程,刻划着他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
奏琴之人若气场太弱,则表达不出曲子本身的气势,若气场过强,则又会让人觉得太过浮夸不实。
欧阳明珠一位深闺柔弱小姐,选上这首曲子委实叫人大感意外。
琴音几变之下,令人心绪为之起伏,琴音如同一幅画卷在眼前逐渐展开,磅礴壮烈而不失悲惋。
一曲终罢,苏葵打从心眼里觉得田连所言非虚。
田连抚须笑道:“如何?我说的可是实情?这样有天分的学子,拜在我琴院的门下,长进果然是一日千里!”
夸别人有天分的同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温升这回难得没同他作对,但看他一脸得意还是觉得心下不快,冷哼了一声将脸别开。
有了欧阳明珠的这一曲《广陵散》开了头儿,后面的人难免会觉得压力很大。
第二位上来便弹错了一个音,大许是因为担心摊上最差的名头,结果到最后越来越慌,一错再错,强撑着弹完一曲,脸『色』苍白,脚步浮虚的下了台去。
接下来的几位虽没她那么糟糕,但也因欧阳明珠那首《广陵散》的摆在前头的缘故,显得失『色』不少。
苏葵总算明白为什么压轴的总是放在最后了,因为就怕先一开始便上最好的,后头的就根本就如不了观众的眼了。
温青然倒还算平静,大许是本就没想着能拿到第一的原因。
苏葵将她所奏的一首曲子完完本本的听在耳中,是觉得这一年的时候,她又进步了不少。
温青然或许不如欧阳明珠那般有天分,但贵在认真好学,且是打从心里喜爱琴艺。
白泠泠紧挨在温青然的后头,温青然一下去,便轮到了她。
她作为白家的嫡系千金,参与这种活动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义务,但凡是跟才女挂钩的比试、场合,总是少不了她的身影。
琴,并非她最擅长之物,但造诣也是不低的。
一首《汉宫秋月》令闻者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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