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聪明——”
苏葵摇头,“不,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确定,其实刚才我出来之前便听到院中有脚步声了,并没怎么在意,可你却躲了起来。我是因为这一点才有了定论。”
原来如此。
云实嘴角现出一个苍白的笑,“原来是我自作聪明——躲起来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说,你是谁的人,混进苏府又有何目的?”苏葵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凉极的夜里凭空添了几分冷意。
“奴婢——不能说。”
云实口气果断且决绝,尾音刚消失在空气中,她便松手放飞了信鸽,自袖中拿出了一把铮亮的匕首来。
苏葵惊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朝着她握着匕首的手腕掷去。
“哐当!”匕首砸在了冰凉的地上。
“你走吧——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但我绝不允许在我知道的情况下,留下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威胁到我和我的家人。”
“谢小姐...”云实猝然跪下,“奴婢斗胆还有一事相求,恳求小姐应允!”
“你说吧。”
云实叩首道:“光萼对奴婢的事情毫不知情,请小姐不要迁怒于她。”
苏葵闻言不置可否地道:“关于你自己,你同她做好解释便是。”
“谢小姐...!”
--
次日,云实领了卖身契离府而去。
光萼躲在房里哭了一整日。
“好了别哭了,云实姐姐是回乡成亲,她的年岁也不小了,这是好事,你该替她开心啊——”堆心在一侧安慰道。
今早云实姐妹二人忽然收到一封来自凉州的书信,是姐妹二人远房的亲戚所写,信中称是一位姓马的公子同云实有过指腹为婚的事实,如今二人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催促她赶紧回乡成亲诱宠,冷酷总裁欠管教。
光萼擦了擦眼泪,点头道:“我知道是好事——可我真的舍不得阿姐。”
堆心拍了拍她的背,“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快别哭了,待会儿该让争香和斗艳看笑话了。”
“嗯...。”
争香和斗艳自打周云霓出嫁之后,便被安排到了栖芳院,因许久前的那一顿板子,对苏葵始终存着敬畏的心理,所以也都很安分。
--
四处不着光的密室中让人难以分辨黑夜白昼。
一盏孤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有身形削弱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
“属下办事不力,辜负了楼主的栽培,请楼主责罚!”
金挽池坐在高椅之上,黑衣与四周几乎要融为一体,神『色』有些冰冷:“可有泄漏自己的身份?”
云实将头垂下,“属下不敢。”
金挽池声音徒然提高:“我不是问你敢不敢,我是问你有没有泄漏身份!”
“回楼主,没有!”
金挽池微一挑眉,“哦?被发现了不对劲,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你是如何安然回来的?”
“是苏小姐仁慈——见奴婢抵死不愿供出是受命与何人,便放奴婢离开了。”
金挽池往椅背上靠了靠,眼中闪过笑意,轻声的自语着:“这丫头...果然还是太心软呐。”
转脸看去云实,“既然她有意留你一命,我也不好当这个坏人——你这一条命今日我且记下了,你日后将功赎罪便是。”
云实错愕不已。
这么多年,她还是头次听说挽仙楼中有人任务失败还能活命的...
听金挽池的意思,是因为苏葵的缘故。
以前的一切疑问都涌现了出来,金挽池对苏葵的格外关心,不同寻常的态度,一次一次的违反原则。
可是看苏葵的态度,分明又是不知道金挽池的身份,甚至认识金挽池也是在金挽池认识她之后。
她记得清楚,在苏葵没见过金挽池以前,金挽池便就在一直注意她了。
不知是怎么来的胆量,她抬头问道:“不知楼主同苏小姐有何渊源?”
金挽池也没介意她的逾越,神『色』有些朦胧,“我以前,欠了一个人太多——她待我如同那丫头待你这般好,但我却...”
她没有再说下去,掩去了眼底的愧疚:“记得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如果再有下次,我绝不留你——任务失败之时,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日,明白吗?”
云实惊惶的叩头,“属下明白,属下日后一定谨慎小心。”
“下去吧。”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