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心头皮一阵发麻,平素苏葵用来吓唬她的一个鬼故事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停下了脚,壮着胆子缓缓回了头。
却见璐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堆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踉跄的退了两步。
结结巴巴的道:“林,林小姐,您没事儿吧?”
任谁看了都觉得真正有事儿的是她才对...
璐璐面无表情的道:“我没事,快走吧。”
“哦....”堆心怔怔的点头,僵硬的转回了身子。
璐璐脸『色』有些苍白,紧抿的唇瓣显得有些紧张。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祈祷着——希望不是允哥哥所说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人一路上静默无语。
走近了木屋附近,堆心疑『惑』的道:“咿?谁点的灯啊?难道是小姐在里面吗....”
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音。
璐璐脚步微微有些错『乱』,走上前去,伸手推开了一扇门。
眼前的光线顿时充足起来。
房内摆设清雅别致,中央是一张小桌。有三杯冷却的茶水,桌上的玉瓶中『插』放着三支白梅花,尚且开的娇美,屋内萦绕着冷梅香。
唯一违和的便是最里面的那张凳子上的一个巨大的黑布袋。
有断断续续的痛苦的低『吟』声传出。
或许是真的有心灵感应这么一回事儿,以至于璐璐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爹!”
堆心被唬了一跳,傻眼望着璐璐以奇快的速度冲到那张椅子前,解开了袋后。
竟然真的是一位头发苍白,形如枯槁的老人!
堆心手中的灯笼“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蜡烛被门外的寒风吹过,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爹大灵王全文阅读。爹!”璐璐手足无措的喊着林希渭,见他一张脸上痛苦至极的神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希渭缓缓撑开了眼睛。眼珠子却是毫无生机的土『色』,“啊...啊,...”
嘴巴张着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
璐璐大惊,眼泪模糊了视线,“爹!你别吓我啊!”
林希渭忽然身子一阵斗栗。晃动的幅度之大竟是从椅子上滚落在地,浑身不住的抽搐着。
璐璐惊慌不已,跪坐在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泣不成声。
林希渭呼吸开始紧促,身体和心理在做着极大的挣扎。
他身上的蛊毒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是吴其费尽心机研制出的相生蛊。蛊虫跟寄主相生相依,跟其它的蛊毒不同,被种下相生蛊的人。必须要依靠蛊虫的啃咬才能延续生命。
直到整个人被掏空为止。
若是蛊虫停下蚕食,寄主便会死去。
而璐璐身上的味道,正是可以克制蛊毒的月缪潭的气味,月晴说的果然不假——月族之中有个传言,月族后裔若是可以得到月缪潭水的洗礼。便可辟百蛊。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蛊虫潜伏不动。
这蛊虫平时只有在受了吴其的驱使才会平静片刻,是吴其用来『逼』问他的方式。现下之所以如此安静,定是因为璐璐身上的气味了。
他本就时日无多了,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一眼,已经是难求之事。
“爹你告诉我,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璐璐匍匐在他的肩头,眼泪打在他的身上。
“啊....”
林希渭颤抖着手,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正是苏葵那日让他转交给璐璐的。
璐璐身形一僵,这枚玉佩跟苏烨送她的那枚一模一样,且后面还刻着清清楚楚的‘葵’字。
“真的,真的是阿葵...”
林希渭不停的摇头,却始终无法发声,余光瞥见桌上的水杯,挣扎着朝着桌角匍匐爬去。
桌身本就极轻,经他撞了几下,打翻开来,桌上的杯子,梅花砸了一地。
“爹!你干什么?”璐璐抹着眼泪,怕碎掉的茶杯玉瓶割伤到他,忙地上前将他拦住。
“啊!...啊,啊...”林希渭挣扎着,却没什么力气。
璐璐见他反应如此之大,惊『惑』不已:“爹您想说什么?啊?”
林希渭伸手指向流淌了一地的茶水,蓄了一些力气推开了璐璐,爬向那滩水渍处。
沾满了茶水的手指颤抖的厉害,指尖刚刚触地,还未来得及划下一笔,整个人却忽然没了支撑,整个身子都趴了下去。
睁大的双眼写满了不甘。
“爹!!”
有女子凄厉绝望的哭喊声传出,惊飞了栖息在林间的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
“璐璐?”赶来的苏葵闻声了脚下的步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