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大夫!快!”
“是!”
刘庆天一把将她抱起,却见她的罗裙已被鲜血染红,脚步踉跄了片刻,快步进了房。
净葭跟在他身后,恐惧渗透了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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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周荣琴悠悠转醒。
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惊觉浑身都是软的,小腹传来的坠痛感叫她心口发紧。
脑海轰隆作响——孩子没了!
那种之前跟孩子的心灵感应消失了...
“少『奶』『奶』,您醒了?”净葭红肿着一双眼,跪坐在床下,对周荣琴扯开了一个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荣琴眼神直直望着床顶,抓住身下绣着鸳鸯的毯子,声音颤颤的道:“孩子走了,对不对?”
净葭克制住眼泪和颤抖的肩膀,将脸扭开,不敢去看周荣琴绝望的表情,“少『奶』『奶』,您要保重身子!”
周荣琴闻言紧绷的身体一抖,觉得自脚心开始蔓延起的寒意快速的蔓延着,传到了心房。
泪水无声而下。
半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相公知道了吗?”
问罢又觉可笑,连净葭都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从她有了身孕开始才对她态度好转,所以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是她未来寄托幸福的一切...现在孩子没了,他是不是又会像之前那般冷漠,甚至是厌恶她?
“相公在哪里?”
净葭声音尚且有些哽咽,“...少『奶』『奶』您当时不记得了吗?香杏姑娘为了拉您,后来随您一起摔了下去,兴许是怕撞到您,身子一斜,从亭上摔了下去,伤的极重,眼下还没有转醒,少爷刚刚去了韵池院。”
净葭说这番话的时候,对香杏态度的转变可见一斑,称呼都从之前的狐媚子、小贱人的变成了香杏姑娘。
是对香杏为了尽量减少周荣琴所受的伤害,而那般不要命的做法,感到有些动容,那样直直的摔下去,若不是命大只怕...
周荣琴眼神骤变。
方才一心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并未去细细思考。
香杏真的有意救她吗?
那只向她伸出的手,别人怎么看都是为了拉她,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只手的主人连半分力气也没用!
所以,这是她设计好的?
脑海中画面拼凑起来,叫她觉得心中有了定论。
“少『奶』『奶』您再睡会儿,奴婢去给您熬『药』。”净葭起身给周荣琴掖好被角,见她神情怔愣,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更是心疼不已,几乎是逃一样的出了房间,觉得离周荣琴的院子够远了,才蹲下身来哭的泣不成声。
刘庆天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倦怠,进了周荣琴的院子,发现她房中的灯火还亮着。
“少『奶』『奶』醒了没有?”
净葭声音沙哑的答道:“两个时辰前便醒了过来,喝了『药』刚刚睡下。”
“都告诉她了吗?”刘庆天撩开珠帘,望向里间,声音竟是带着无限的心疼。
净葭一怔,后又觉得是她想的太多,少爷又不是真的喜欢少『奶』『奶』,怎会真的去心疼她呢?就算是,应也是为了那无缘的孩子罢了。
“少『奶』『奶』她,都知道了。”
刘庆天闻言瞳孔闪过痛意,独身进了内间,像是怕惊扰到周荣琴,连走路都未发出声响。
静坐在她的床边,仔细的端详着她羸弱而又病态的一张脸。
忽而觉得有些愧疚,仍然记得周荣琴刚嫁进刘府之时,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一张虽算不得多美却楚楚可怜的脸,较于现在要圆润上太多。
“荣琴,对不起...”
声音低极,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晰。
周荣琴缓缓张开了眼睛,见是刘庆天,眼神总算有了一丝丝生机和光彩。
“相公,我们的孩子没了...”
刘庆天抚『摸』着她的脸,替她擦去眼泪,“没事,以后还会有的,你安心养好身子。”
周荣琴少见他温柔到这种地步,没有责骂,没有嫌弃她。
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是她的天。
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刘庆天,怕他误会自己冤枉香杏,但是如今刘庆天的态度,叫她内心生出了信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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