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回神,发出雷动一般的掌声,可惜苏葵听不到。
君姑姑微微点头,琴音可窥得人心,而苏葵的琴音给她展现出了一个不浮不傲,却又不卑不亢的灵魂,能做到这样的刚刚好,实在难得。
只是,隐约透着一股执拗,就是不知是好是坏了。
苏葵放眼望向众人,虽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见他们表情应是拿不了那最差了,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已经弹奏完毕,现都站在了院中,忐忑的等着结果。[]未待作年芳4
君姑姑和田连同几位先生商议了一番,就连向子南都难得跟他的意见一致,将最差和最优者的姓名写在了薄上,侍女接过下了楼去,有祭酒立在了楼下专为宣布赛果而建的高筑台之上,神情肃穆。
四下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都在屏息等待着宣布结果。
祭酒掀开厚薄,朗声道:“承我卫朝长孙皇后之名,建此丁香院,是为长我朝女子之才艺,彰我朝女子之德行,令德才者愈德,使不足者更进,特设最优与最差,用以鞭策后人...”
洋洋洒洒三大篇读完,方见祭酒抬了头,是要按照惯例,先行宣布最差者。
“今年琴艺比试最差者——王燕回!”
人群开始哗然,望向被评了最差之人。
立在苏葵一旁的粉衣女子身形一软,就要倒下去。
苏葵因根本听不到任何,一时也不知所以,一把扶住她道:“小心”。
女子脸『色』苍白,半晌稳住身形,头已低到了胸口,忍受着众人的落井下石。身形战栗着,她得了最差,最差...
苏葵见众人神情,才恍然过来,不禁皱了眉,这项规定分明的弊大于了利,只怕面子薄,心理承受力差的,会因此而蒙上一生的阴影。
望着众人投来的嘲笑目光,苏葵无奈摇了头。若是换做自己,又该是何种心境?伸手拍了拍身侧那抽泣着的肩膀,道:“不过一个虚名罢了。你的琴艺是好是坏,又没碍到谁,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他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不要当真。”
此刻的场中早已在祭酒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苏葵的话虽轻,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多数人皆是面面相觑,觉得这话有些道理,有的则是对苏葵投去了嫌恶的目光,这项规定数百年之久,得了最差理所当然就该被人耻笑!
祭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抬眼望向场中的众人,声音比与之前带了一份笑意:“今年琴艺比试最优者——苏葵!”
苏葵见那祭酒含笑望着自己,三楼对着自己挥手的华颜。众人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还有,背后那道不甘的目光...难道,——她是得了最优?!
白泠泠见她不动,推了推她。道:“快上去啊!”
苏葵拿眼神去询问她,觉得做个聋子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白泠泠以为她太开心。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快快上去美女请留步全文阅读!”
苏葵这回看清了她的口型,这才提了步子出了队伍,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高高的筑台。[]未待作年芳4
周云霓微微撇了撇嘴,心中自然不快。
祭酒笑的很慈祥,从侍女拖着的托盘中取过一枚绑着银线的血红圆形玉坠,上面刻着精美的丁香花,乃是独一无二的荣誉标志,但凭着这枚玉佩,日后参加丁香宴,便可直接入院,无需拜帖。
苏葵根本不知道祭酒在说些什么,但见他亲手将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恭敬的鞠了躬,由于怕说错话,始终一句话也没讲。
还好祭酒也没问什么问题,待到礼毕,苏葵才缓缓下了筑台。
“苏小姐,君姑姑和田连先生邀你上楼一叙。”
此话一出,又是惹来了一阵喧哗声,能亲自被君姑姑和田连先生主动招见的,这可还是头一个!
苏葵通过她的手势勉强理解了意思,同她一起上了楼。
“老夫在王城待了大半辈子,竟是不曾听过此等妙曲!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葵硬着头皮微微点头,应付着他们的话。
君姑姑是早早发现了她的不对,“苏小姐为何始终不发一语?”
苏葵见状知再也瞒不住,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便道:“实不相瞒,由于中午误食了相克之物,以至于失去了听觉,不礼之处还请各位先生和君姑姑谅解。”
几人神情几变,一来觉得没了听觉还能拿到最优实在令人惊诧,二来是震惊与怎会有人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自己“聋了”,且还一直这么冷静!
田连惋惜的简直是要去撞墙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竟然是听不到了!
君姑姑见多识广,笑着道:“你不必如此激动,这被相克食物所致的失聪,是有『药』可医的,消不了一个月,便可恢复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