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道:“他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老太婆有些感慨,“才数月,匆匆啊,有点措手不及。”
老头道:“天意,莫可逆!”
老太婆问道:“觉得这个怎么样?”
老头道:“瘪种良种,也就那样,先天是否高人一等,并非决定性因素。水源是否充足,土地是否肥沃,经历风雨是否会夭折,这才是关键点。我们只负责播种,到底以后的收成怎样,就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了。”
老太婆点了点头,“至少此娃心性不错,或可期待。”
老头嘿嘿一笑,“马上就要经历一次风雨了,有没有兴趣一观?”
老太婆道:“还是在风雨之前就走吧。”
老头嗯了一声,“有道理。”
两人进了屋,很快的,两道光华冲天而起,疾速远去,融入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品楼内,奇怪少年还在大厅中瞎转悠,打着哈欠,百无聊赖,骤然,少年眼睛一亮,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灰袍男子。少年连忙迎了上去,很是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灰袍男子道:“去了仙居屋,待了近一个时辰。”
少年喃喃,“仙居屋?就是角落里的那个棺材店?那个棺材店我也去过,有个猥琐的老头,一个凶巴巴的老太婆,供奉着一副空白的画卷,有金甲神人,半开的棺椁中尽都躺着一个个纸扎人,古古怪怪的,却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步。我进去就只瞅了一眼,觉得无趣,就出来了,那小子竟是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嘿嘿,有意思家伙,该不会和我一样都是无聊之人?”
“现在呢?”
灰袍男子道:“出坊市了!”
少年有了喜色,“有没有图财害命的?”
……
出了坊市,回头一望,没有人跟踪,林牧大松了一口气。
能不能敌是次要的,麻烦,还是少一些的好,他现在的重点不是多生事端,而是尽量赶回宗门。多耽搁一分,方家就可能逮到机会,把他堵在宗外,到时候,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棺材店中的逗留,已是大出预料。
轻身术施展,顶着夜色,向着山林中狂奔而去。
揽月宗和坊市之间的两百里山林,不同于揽月宗与悬崖之间的山林,经常有人行走,要安全许多。妖兽,几乎难觅其踪,奇诡灵尸,也不可能出现,已是凝气期三层,又置办了飞剑和符录,林牧相当坦然。
这也是赶着鸭子上架,非赶夜路不可。
就在林牧风驰电掣之时,骤然,斜刺里,刺眼光华乍起,向他击射而来。
是一把飞剑!
有些突兀,惊了林牧一下。
不过,林牧全神戒备,有着抵防,虽然摆脱了尾巴,林牧不会天真的以为,再无任何危险。一拍乾坤袋,一把飞剑蹿腾而出,是下品法器,嗡鸣声阵阵,青芒大盛,迎了上去,两剑相撞,灼目之光大放,竟是势均力敌。
“咦,不愧是揽月宗的弟子,好身手!”一声惊咦,一处灌木丛中走出一人,夜色灰暗,离的有点远,看不清真容,估摸着有二十多岁。偷袭不成,他便撤回了飞剑,悬浮身前,好整以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并不着急。
“哈哈哈,身手好又如何?还能从我二人手中逃脱不成?”夜色凄凉,山林异常的静谧,笑声得意,有些刺耳,从另一处的草丛中又走出了一人,也是一个年轻人,“听孟环说,这小子出售了几样价值不匪的灵材,值一两千颗灵石,若真是如此的话,咱们哥俩可要大发一笔横财了!孟环那小子呢?莫非被甩了不成?真是个废物!小子,乖乖把乾坤袋交出来,或许我们有一念之仁,放了你。”
二人嘻笑着,步步逼近。
“哦,两人,两个凝气期四层的修士?!”
“走!”
感知两人身上散发的灵力波动,一洞悉了修为,林牧暗呼不妙,果断有了决定,轻身术施展,撒丫子就跑。前路已被二人左右阻挡,冲不过去,只能往回跑,先度量一下二人的实力,再做其它计较不迟。
修为差了一层,还是二对一,林牧不会愚蠢的硬碰硬。
不是不敌,把握还是有的。
但这把握来源于符录,二十张符录,足以让他硬挨上二十次攻击,在只攻不守全力施为之下,大有可能斩杀二人,即使是凝气期四层的修士也不例外。然而,一张符录可是值十颗灵石啊,这么血拼,林牧舍不得。
再者了,难道这二人没有一张符录,或者是其它手段?
“嘿,这就逃了?没种!”
“碰到了我们,你逃得了吗?”
林牧的果断,让二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也不放在心上,修为高一层,还是两人,若这样都被逃了,就是天大的笑话。运转轻身术,狂追而去,飞剑悬于身前,只待合适的时机击射而去,斩杀林牧。
然而,让两人瞠目结舌的是,林牧跑的竟是比兔子还快。
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在慢慢扩大。
活见鬼了,凝气期四层,拼速度,竟是拼不过凝气期三层。
虽不可置信,在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二人都是散修,所修功法极是垃圾,比宗门弟子要差上一筹,而林牧,自改修《衍木神诀》后,比起宗门弟子,至少要高出两个层次,一来一去,差距就大了。
不然的话,何以以一人之力完虐郑基四人?
不然的话,何以与方伟交手,而不被秒杀?
眼见林牧越来越远,二人气急败坏,看方向,林牧是向坊市奔去,一旦进了坊市,煮熟的鸭子就飞了,想要再吃进口,难!难!难!也就在懊恼不已时,前方突然有了异变,飞奔的林牧骤然停住了脚步。
有一人,堵住了林牧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