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说吧?”
男人抓着他的手,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柳墨言有些愣怔,有些不明所以,段锦睿从来没有这么冷淡地对着他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冷淡地看着他,一瞬间,有些什么在心底发酵。
“阿睿,你受伤了,若是有什么问题,我先帮你看过伤势再说!”
柳墨言的指尖,在男人紧握的手中突出一点,点在雪白的衣襟上,他是真的关心对方的伤势,是真的在想着究竟是谁会伤了段锦睿,还有,要如何报复那个伤了他的人。
“放心,本宫没有那么容易死,你不用担心!”段锦睿的唇黯然地勾了勾,说道。
“阿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柳墨言明白段锦睿的意思,他自诩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男人说的如此分明的一句话,那分明便是在蔑视,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你说,不要再演戏了。
柳墨言不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不是很虚弱的那种苍白,而是一种失却了温暖的冷:“在你心里,我便是这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声音飘飘渺渺,浑然不着力,柳墨言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本来便是另有目的,本来便是欺骗,既然段锦睿不愿意陪他演戏了,既然段锦睿已经将两个人之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他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有什么好害怕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偏偏,嘴里的话不受控制的说出,这样明显遮掩示弱辩解的话,多么的让人瞧不起。
柳墨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眸子中像是有一蹙火焰在燃烧,只要再有一点点火星子,便会燃烧成熊熊烈火:“在我的面前,你从来不需要故作欢颜,也不需要多做些多余的事情!”
段锦睿继续:“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
所以,不要再欺骗,不要再演戏,段锦睿微微侧过了头,不愿看到柳墨言的理直气壮。
胸口有点堵塞,好像是有淤血堵在胸口一般,让人窒闷,柳墨言的失态只是一时,他的理智从来占据上风,即便气恨地厉害了。
段锦睿的话虽然让他不虞怨愤,但是,男人的只要你要,只要我给,未尝没有在心底掀起一层汹涌的波lang,抿紧的唇微微放松,斜挑着眉眼,不曾掩饰其中的试探:“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会动摇段锦睿的,会让段锦睿突然待他若此的,只有一个人,想到昨夜里那个雪袍男子温润如同春风的笑容,想到那个男子笑容之后,毫不留情的杀机,还有,那似有若无的警告,再加上,段锦睿意外地沉默,有些话,脱口而出:“怎么,庄离诀在你身边随时伺候,谄媚献宠便是忠诚可靠,我在你身边稍微做些出格的事情,便是别有居心?”
柳墨言的手猛地一使力,自段锦睿手中滑出,认准了男子胸侧那点隐秘的位置,两根灵巧的手指狠狠地一拧,虽然未曾动用内力,却也是毫不容情的:“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我伺候的你高兴,还是他伺候的你高兴!”
柳墨言轻蔑而又满含着侮辱性的动作语言,让段锦睿越发惨白了容颜,他想要阻止,只是,全盛时期的他都不是少年的对手,更何况是在现在受伤的身体不适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指尖落下。
段锦睿闷哼一声,尖锐的刺痛直达脑部,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微弱的电流刺激,手下意识地向着少年的脸颊上挥去:“起码他不会如此放肆!”
啪的一声脆响,柳墨言用手捂着脸颊,眼中奇异地空茫:“你打我……”
“你居然为了庄离诀打我!”
他猛地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怔怔看着他的段锦睿,手高高抬起,掌风扫过,却是将旁边的一个博古架扫的七零八落,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一地的珍宝古玩,现在,却像是垃圾一般,被人毫不留情地破坏。
那双流离般晶亮的眸子,瞪大了,明明是凶狠如同野兽的残虐,男人却蓦然间看到了闪烁了水色。
门外传来胡横的声音:“殿下,您怎么了?”
“全部退到十丈之外!”
段锦睿冷喝一声,直起了身子,面对着柳墨言满面的愤恨,气势滔天,若不是看到他胸前涔涔溢出的艳色,若不是看到那雪白的里衣之上,渲染出了朵朵血色的花儿,谁又能想到面前的男人受了伤。
“柳墨言,你闹够了吗?”
这一刻,段锦睿是真的动了怒的,他为什么要招惹面前这个孽障我,为什么,要放不下,要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