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姨娘进了屋子,都敛身给坐在床上的夫人和侯爷行礼。两个少爷也上前来,给嫡母和父亲行了大礼。
裴舒凡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四个姨娘和两个少爷,问道:“大小姐呢?不是说大小姐也过来了?”
还没等齐姨娘发话,赵妈妈已是笑嘻嘻地上前来,对裴舒凡回道:“回夫人的话。齐姨娘心思灵巧,在外面听见侯爷发脾气,已经让大小姐先回院子里去了。”又回头看了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齐姨娘,故意问道:“齐姨娘,老奴没有说错吧?”
齐姨娘正要说话,裴舒凡已经接了话茬,点头笑道:“真是奇了。侯爷的话,齐姨娘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的话,齐姨娘就听不见了。想来是看我病了,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
楚华谨看了齐姨娘一眼,见她仍然穿着刚才的素色印花长袄,不由皱了皱眉,只转身对裴舒凡问道:“你是这家子的主母,你说话,谁敢当耳旁风?——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裴舒凡斜睨了楚华谨一眼,道:“侯爷问问桐雪,看看妾身刚才说什么了。”
地上跪着的桐雪把腰又弯了几分,如今听见夫人问起来,忙低声答道:“都是奴婢的错。——姨娘们先前过来请安,夫人就发了话让姨娘们自便。奴婢在门外听见夫人的吩咐,以为站在奴婢身边的姨娘们也都听见了,就没有再重复一遍夫人的话。想来姨娘们也是担心夫人的病,宁愿等在门外受冻,也不想就此离去。”又磕头不绝:“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侯爷责罚!”
裴舒凡定了定神,才对赵妈妈道:“扶桐雪起来吧。这样磕头,把额头磕坏了,破了相就不好了。”话音刚落,桐雪立即止住了磕头,只低头弯腰伏在地上。
赵妈妈忙过去把桐雪扶了起来。
裴舒凡就看了楚华谨一眼,掩袖笑道:“看来咱们家的姨娘都是有大主意的。——我让她们回去歇着,她们偏要等在门外,大冬天的,不说披件大氅,连件大毛衣裳都不穿。我命人叫她们过来问话,她们就把孩子们都一起带过来了。完全不顾侯爷以前说过的话。”
这些话,说得屋里站着的兰姨娘、桂姨娘和齐姨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兰姨娘看了桂姨娘一眼,桂姨娘嘟了嘴,对着楚华谨跪下,喃喃地道:“侯爷,不是奴婢要带着二少爷一起过来,是齐姨娘说,要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正好见见侯爷,也给夫人请安。”
桂姨娘是满府里都知道,最老实的人,她的话,向来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
楚华谨心里长叹一声:原以为萱儿认命了,没想到她到底是不甘心。
兰姨娘有些胆怯地看了齐姨娘一眼,也挨着桂姨娘跪下了,对楚华谨细声细气地道:“侯爷莫怪齐姐姐,齐姐姐也是为了侯爷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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