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正这才细细的打量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古逸,小邑主得意洋洋的笑道:“却是女儿向那的营正讨要而来的,女儿可是许了他向阿父游说,替他换上一方更大的封邑呢!阿父可得替女儿把债给还上!”
闻言,堡正顿时哈哈大笑:“胡闹!胡闹!这封邑岂是能轻易更换的?不过能叫吾儿添上一员悍将,为父总得舍上些好处!营正…唔,吾记得汝唤作‘皋劼’是罢?不愧是戎尉大人麾下的干将,这调教战羯的手段果真出众!更换封邑怕是不妥,便将汝那封邑名下的田亩扩充一倍,再拨给汝五千矿隶可好?”
皋劼本也没指望真能换一方更大的封邑,将古逸送给小邑主,不过是为了巴结讨好而已,可现在被堡正当着自家顶头上司许诺下来,岂不是把他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下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莫名其妙被人披了件“墙头草”的外衣,躲在人群中的皋劼满脸苦涩的偷瞥了一眼身旁面沉似水的戎尉。
那浑身重甲,腰佩重剑的戎尉也不答话,只是鹰视狼顾的盯了缩在人群中的皋劼一眼,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皋劼,这会儿跟鹌鹑一般,一张肥脸上满是冷汗的抱手过头,困难的垂着沉重的大肚子,鞠躬过腰的回道:
“不敢得堡正大人奖赏,这羯人是吾那矿隶营中新选之羯,此次是头回带他出来,还不及向报备,本想是羯赛之后,有些成绩再向戎尉大人举荐,不想…”
说是向堡正回话,可众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向脸色不好的戎尉解释,可不等那戎尉开口,堡正就哈哈的接过了话头:“无妨无妨,汝那矿隶之中也能出这般猛士,未曾录进也好,到叫吾儿捡到个便宜,想来戎尉大人麾下骄兵悍将甚众,也不缺这么一员羯戎罢?”
这就是强行向戎尉要人了,众人不由都向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戎尉看去,那不过三四十年岁的戎尉,黝黑的脸庞上满是阴沉,勉强扯动着脸皮笑了笑:“无妨,小邑主得闲带他去录下身籍、兵制就是…”
旁边听着的古逸,发现这羯人好像还不是毫无管制的私人武装,居然还要向那什么报备,而听上去,怎么好像堡正一方还在挖的墙角呢?
古逸有所不知的是,这一地,那家贵人家中不养上数百羯人的,要都归管辖,那里管理的过来,能入的了戎尉法眼的,不过是那些觉醒了天赋的而已。
这虽然也算不上罕见,但是却比稀罕多了,那血脉传承的,不是喂些粮秣血食就能培养的出来的,千名之中,能出这么一个,就算侥幸了。
作为战力强横的“稀有兵种”,对治安的威胁性,自然也要远远超过普通羯人许多,兼负这治安官一职的戎尉,有职责将其记录在册,万一出个“凶戎”为祸乡里的话,也好照记录的籍册抓入。
另外,这种强力战士,往往也是这各家势力争相招募的对象,作为的军事长官,戎尉自然竭尽可能的将这股优势战力拢括在自己手下,以维持自身在一地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