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点头哈腰跟在矿正身后的卒长,献媚的一脚踹开打算去将古逸解下来的矿卒,亲自上前扯断了藤索,撬架一头猛的翘起,将另一头吊着的古逸猛的摔在了地上。
卒长趾高气昂的喝骂着叫来两名附近的矿隶,指挥他们抬起“尸体”扔到用来炼矿的地炉中去,两名矿隶战战兢兢的抬起“尸体”正待搬运,突然其中一名惊呼了一声,失手将尸体摔在了地上。
卒长暴怒的一鞭子抽过去,那矿隶惨叫了一声滚落在地,手足并用的后退着躲避鞭笞,哭嚎着分辨:“太伯长!太伯长!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驴货!他死不死活不活管你甚事?我…”
暴怒的卒长又待鞭打,本已走远的矿正走过来制止了卒长,诧异道:“没死?苞颌你那日不是说踹碎了他的内腑,这又吊了两三日竟然还没死?”
被叫做“苞颌”的卒长老脸涨红:“许是没踹到要紧心肺,让他多挺了两天…太伯正,卑下这就去补他一脚,就不信他还不死!”说着怒气冲冲的直奔古逸而去。
“慢着!”
来了兴致的矿正叫停了卒长,走到近前弯腰瞅了瞅,见古逸胸腹之间的确还有微弱的起伏,惊奇的道:“这驴货倒是命硬!换了旁人,这几日晒也晒成卤肉了,也好,我那‘羯人营’里最近‘羯人’不多了,这驴货够皮实,扔到‘牲牢’里将养几天长长膘,过几日‘斗羯’的时候兴许用得上。你…”
矿正抖着一脸的肥肉,冲被吓呆了的两名抬尸矿隶之中,娇小瘦弱的那个哼了一声:“你,把这驴货送到牲牢里去,这几日就由你来给他喂食,他要是死了,你就替他进‘血笼’参加‘搏戏’吧!”
刚刚挨了一鞭子的矿隶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叩头,慌声叫道:“太伯正!太伯正!我代他去!我代他去!他还是个小子,进不得‘血笼’…”
矿正哈哈一笑,用手指点了点:“你个老货,倒是想着好事,我那‘牲牢’和‘羯人营’里好吃好睡,你还打算抢着去躲懒享福怎地?”
说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卒长苞颌黑着一张脸,猛的一鞭子抽过去,大吼:“惫货!还不快滚去干活!”骂骂咧咧几句,赶紧又转身撵上走远的矿正献媚去了。
年老矿隶惶急的看了看那娇小的矿隶,只见浑身漆黑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脸面被一蓬乱发遮掩着的娇小矿隶微微的摇了摇头,抬起仰躺在地的古逸两条长腿夹在腋下,就这么吃力的拖死狗一般,拽着古逸往矿正的“牲牢”而去,周边扛着矿石的矿隶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悲愤担忧的神色。
古逸被一阵融化胃囊的可怕饥饿感,从深沉的黑暗之中唤醒过来,嘶哑的呻吟了一声,只觉得有人靠近身边,轻柔的托住自己的后颈,将清凉的液体灌进他干涸的唇间。